表人才,看似溫文爾雅。但他時而滴溜溜轉動的眼珠,卻足以證明,此人並非呆愚之輩。
見親弟弟走到身旁,太子李煒隨手指了指身旁的蒲團,示意李承坐下說話。
“哥還是不喜有人居高臨下看著哥啊,”輕笑一聲,李承在蒲團上坐了下來,整了整身上的衣衫,笑著說道,“哥什麼話就直說吧,小弟府上那幾位美嬌娘還等著小弟回去與她們纏綿呢!”
李承的話中,並沒有太多的恭敬與拘束,顯得頗為隨意,要是換做旁人,太子李煒早就惱了,但是面對著自幼寵溺的親弟弟,李煒卻唯有無可奈何。
深深打量了一眼自幼被自己所庇護的親弟弟,太子李煒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不悅,皺眉說道,“承,實話告訴哥哥,於賀,是你叫人殺的麼?”
“……”驟然遭此質問,李承面上笑容一僵,表情古怪地說道,“哥如何會有這個想法?”
李煒太瞭解自己的親弟弟了,一見李承面上表情,他就知道其中定有貓膩,雙目一瞪,用不似平日對待親弟弟時的溫柔,怒聲斥道,“何時學會對哥哥撒謊了?——於賀在臨死前留下訊息,說是你暗中派東嶺刺客下的手……事到如今,你還不給我如實道來?!”
見平日裡對自己多加寵溺的親哥哥如此震怒,李承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急聲說道,“不可能!——東嶺那些人分明說過,於賀不曾寫下什麼……”說到這裡,自覺失言的他面色一僵,下意識地低下頭去。
“看你做的好事!”太子李煒怒聲罵道,初次,他對自己寵溺的親弟弟產生了怒意。
“哥,小弟知錯了……”李承怯生生地低下頭,可憐兮兮地說道,“小弟只是想幫幫哥哥,幫哥哥坐上皇位……”
“幫?你就這麼幫?”望著自己的親弟弟,太子李煒怒氣衝衝地罵道,“你知不知道,於賀一死,御史臺便盡歸老八所有!——哥哥費了多大的力才將於賀推到御史臺右都御使的位置上,你又不是不知!”
李承縮了縮腦袋,低聲說道,“哥息怒,小弟幾回去向娘妃請安,娘妃都說,只有我兄弟二人齊心合力,才能讓哥哥成為大周天子……”
見弟弟提到自己兄弟二人的母親、貴妃陳氏,太子李煒的口氣不覺軟了下來,氣惱般望著弟弟許久後,搖頭嘆道,“就算是娘妃的意思,你也不能揹著哥哥……哥說過多少回了?皇位的事,有哥哥去爭奪就足夠了,你不需拋頭露面,安安穩穩在府上與你那些妻妾玩耍就是了,有哥哥在,誰也不敢對你如何!——何以要多生事端?”
“哥息怒,容小弟說句話……小弟只是覺得,單單詹事府詹事周正,不足以洗脫哥哥派人行刺刑部尚書與刑部侍郎的嫌疑,除非,於賀也死在那一夜……哥細想一下,於賀死後。朝中可有人懷疑是哥哥行刺了刑部尚書與刑部侍郎?——倘若能以此扳倒老八,區區一個於賀,何惜之有?”
“你……”太子李煒聞言語塞,皺眉望著自己的親弟弟,心下暗自盤算起來。
不可否認,李承的話確實有其道理所在。說起來,正是因為沒人相信他李煒會捨棄於賀,這才使得朝中眾大臣將暗殺那十餘位大臣的懷疑物件轉向了八皇子李賢,而反過來說,倘若於賀還活著,恐怕是做不到這一點。
“承,你比哥心狠吶……”深深望著弟弟良久,太子李煒疲倦地嘆了口氣,繼而揉著腦門搖頭嘆息說道。“正三品的御史大夫,你說棄就棄了,與哥商量都不商量一下……拜你所賜,哥可是嚇地六神無主,還以為是何人黃雀在後,非但急忙聯合了老三、老六、老七,還將刑部尚書之職白白送給了那謝安,唉!竹籃打水一場空……本想著藉此機會收了刑部。卻不想被你給……唉!——你要幫哥哥,哥哥不反對。可好歹你與哥通個氣啊,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