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這般巨大的損失,太平軍年輕將領張奉下意識地停住了衝鋒的勢頭,驚得倒吸一口冷氣。畢竟似齊植這等弩兵戰法,並非是任何一支軍隊都能辦到的。另外。周軍弩兵那強大的穿透力,亦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莫要停下!”見張奉以及大批太平軍士卒因為被巨大的傷亡所驚而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徐常厲聲喝道,“眼下,唯有向前!——向前猶有生機!”
'聰明!'
在後方觀瞧督戰的枯羊心下暗暗稱讚,稱讚麾下部將徐常的當機立斷。畢竟在他看下。那齊植麾下雖說有五六千周兵,但是撇開前面的刀盾兵與兩側的槍兵,中央的弓弩手只佔一半數量,而且在這其中,弩手的數量更少,就只有那麼寥寥千把人罷了。
換而言之,方才的一輪弩手齊射,直接讓對面陣型內的弩兵在短時間內失去了威懾力。
只不過……
'那齊植為何不動用那些弓手麼?是因為我軍衝得太快,他一時疏忽。錯失了最佳的下令時機?'
枯羊心下暗自納悶,但不管怎樣,他覺得暫時可以不必去顧慮那些弓兵了,畢竟眾所周知,弓箭雖射程遠於弩矢,但是在近距離下殺傷力實在叫人汗顏。
“如果是我,絕不會似這般一下子就用盡可以作為威懾力量的弩兵……一下子就用盡了作為威懾的弩兵,我看你如何抵擋!”
喃喃自語一句。枯羊望向遠處齊植的眼眸中泛起幾分輕視與失望。畢竟對方可是他曾經需要仰視的六神將,枯羊實在沒想到自己曾經需要仰視的六神將。僅僅只有這種程度。
然而事實證明,枯羊雖然具備著不俗的天賦,但總歸還是經驗不足。
他太小看齊植了。
面對著太平軍將領徐常依舊奮不顧身的攻勢,齊植不慌不忙,沉聲喝道,“刀盾手……威懾!”
話音剛落。就見周軍陣型前方那一排刀盾手齊刷刷地站了起來,用右手的戰刀猛擊左手的鐵盾中央,並且大聲怒吼。這是一般所有軍隊都會用的震懾敵軍、並且鼓舞己方士氣的手段,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數被稱為四鎮之盾的南軍陷陣營。當南軍陷陣營計程車卒似這般做出威懾舉動時,縱然是東軍神武營的騎兵恐怕亦要心驚膽戰,遠遠繞行不敢正面與其衝突。
不得不說,齊植這一招的效果著實不凡,驟然驚聞前方所傳來的巨響與怒吼,那些衝鋒中的太平軍士卒面如土色,不自覺地減緩了衝勢,有些甚至嚇地站在了原地。
見此,徐常大怒,厲聲罵道,“區區叫聲,何懼之有?!——遂本將軍殺過去!”
“喔……喔!”
如夢初醒的太平軍先鋒隊士卒這才再次開始衝鋒,但是……
'已經晚了,小輩!'
眼眸中泛起幾分輕蔑,齊植冷笑一聲,厲聲喝道,“前方刀盾手……立盾,結陣!”
話音剛落,周軍陣型前方刀盾手突然從兩側向中央靠攏,肩靠著肩,盾牌亦緊緊貼著盾牌,組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盾牆。
而此時那些太平軍士卒,因為被齊植之前那麼一嚇導致失去了衝鋒的勢頭,待其衝至周兵的盾牆前時,竟壓根也衝不散周軍刀盾兵那難以逾越的防線。而這,恰恰便是齊植的目的。
畢竟人在急速奔跑的時候具備著衝擊力,這股力量或許能衝破周軍刀盾兵的盾牆,而一旦那些太平軍士卒中途減緩了衝勢或者乾脆停了下來,那麼,後續的距離是不足以讓他們再度進入急速奔跑的狀態的。換而言之,亦無法對周軍刀盾手的防線造成多少影響。
就如同眼下的太平軍士卒,在周兵刀盾手那道高達七尺有餘的鐵盾盾牆面前,就算是用力劈砍兵器,亦無法對盾牌後的周兵帶來什麼傷害。
見此,齊植心下冷笑一聲,一揮手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