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字一落,群魔俱動,門窗“呼”的大開,伴隨著一團團驟急的風雪捲入,樓內眾人已如鬼魅般各施各法,急欲掠出青樓,想要去追適才逃遁的幾人。
畢竟那可是魔教賴以屹立江湖,稱雄武林數百年而不倒的根基之一;十大護教神功,萬金難求,得一便能縱橫武林,何況還是三大神功,誰若奪得,足能另創勢力,哪怕脫離魔教也不在話下。
如此機會,試問誰不動心。
但水使臉色陰沉,又連聲大喝一聲:“慢!”
他說慢,那些魔教教眾又都悉數退了回來,不敢隨意動作。
水使眯著自己那雙比刀尖還要鋒利的眸子,如同審視一般掃視過在場所有人:“在我未允許之前,誰都不準離開。”
“呵呵,你難道懷疑是我們這些人拿的?”
突然一個冷幽幽的嗓音自角落響起。
眾人尋聲望去,就見燈下坐著一個身材高瘦,黑袍花臉之人。
那人臉上塗的花花綠綠,一雙眼睛黑多過白,長臉疏眉,面露譏笑,笑容很是嚇人,像極了城隍廟裡的勾魂小鬼。
此人不但坐著,懷裡不知何時已摟著一名嬌喘連連的胡姬,叫聲惹得人面紅耳赤,心跳加快。
水使神情木然,冷冷道:“你是何人?”
那人冷哼一聲,將不住掙扎的胡姬放開,翻起一塊令牌,頓時又惹起一片驚呼。
“啊,四大天王的令牌?班察巴那?”
這人歲數不小,氣態卻尤為不俗。
“你既然一路上護送那三本秘籍,又離得最近,難保不會賊喊作賊;大夥兒都知道,教主但凡賞賜神功絕學,秘籍之中必留有手腳,聖教法令森嚴,一旦誰擅自翻閱,絕難隱藏,可是要視作叛教之罪論處。”花臉人嗓音一提,嗤笑道,“你該不會監守自盜,眼下為圖保命,故意給大夥兒演這麼一齣戲吧。”
不得不說此人撩撥人心的手段儘管老套,但卻很有用。
財帛動人心,何況是神功秘籍。
一群人看向水使的眼神都開始有些不對了。
提到叛教之罪,水使臉色驟白,額頭見汗,低吼道:“你放屁。”
“不是他。”說話的人居然是李暮蟬,迎著眾人的視線,他笑吟吟地起身,走到一具屍體前,在其衣襟摸索了一下,等再拿出去,指間已捻著一枚金錢,“剛才我好像瞧見上官小仙了。”
話一出口。
“他孃的,又是金錢幫。”
“秘籍定然被她拿走了。”
“她不是跟葉開在一起麼?”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樓內瞬間吵翻了天,摩拳擦掌,咬牙切齒。
水使如蒙大赦,朝李暮蟬投來感激的眼神,然後信誓旦旦地道:“諸位,不如這樣,此次事宜暫且延後幾日,大夥兒就在長安城盡情享受,所有花銷我全都包了,等我追回秘籍,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如何?”
“那就姑且給水使一個面子。”
“嘿嘿,反正我們也是拿錢享受,那就在留香閣多快活幾日。”
……
一群人伱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附和。
轉眼間,留香閣又恢復了先前的熱鬧,樓上一個個花枝曼妙的姑娘們在老鴇的招呼下魚貫而出,頓時滿樓春色。
李暮蟬卻早早退場,出了留香閣。
臨風沐雪,他找了家街邊還在開著的雞毛小店,一面坐下叫了幾樣小菜,一面輕拭著臉頰上適才沾染的血珠,低聲道:“真是拙劣的手法啊。”
呵出的熱氣也在風中化作一團團寒霜。
上官小仙拿的?
李暮蟬心中嗤笑,這人適才就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