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誰能抗衡?
白玉京的野心絕不比公子羽要小,一朝得勢自比天,莫說江湖,朝堂之上定然也會遭逢劇變,所以現在他們這些人勉強算是同一個陣營的,都有同一個敵人。
這場浩劫還沒徹底結束呢,又或許尚未真正開始。
重見天日,李暮蟬登時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他久違的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陽光所帶來的溫度,然後站在穹頂的邊緣,望著腳下宛若天坑般的大洞,目光斜斜落向那個同樣抬眼向上看的人,白玉京。
這是個難纏的人物,往後絕對會更加難纏,但最難纏的是其身後的那些人,手眼通天,權傾朝野。
白玉京的神色重歸溫和,目光掃過那一張張俯視下望的臉孔,最後看向李暮蟬,從容笑道:“傳令下去,命城中子弟不惜一切代價剿殺他們,一條性命賞十萬金!”
李暮蟬也跟著笑了。
好對手。
“走吧!”
他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
只說眾人出了長安城後又各自星散,傅紅雪獨來獨往慣了,見識過嫁衣神功的威力後,雙眉始終緊鎖,走的一聲不吭,向西而去。
那持“離別鉤”的楊姓捕快也去的形色匆匆,趕往了京城。
倒是葉開、丁靈琳幾人和李暮蟬他們一路同行,欲借水路去往河洛。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上官小仙。
一行人當即一番奔走,直到驕陽西斜,黃昏時分,不知不覺,他們已奔出兩百多里路途,見身後再無青龍會的耳目,方才暫緩步調。
丁靈琳累的氣喘,一群人裡面就她身手最弱,若非葉開一路揹著她,早就跑不動了。
一經停下,她便靠著一顆老樹緩了幾口氣,然後嘆道:“唉,死了個公子羽,又來個白玉京,這江湖何時才有寧日啊。”
但說完她又覺意思不對,畢竟李暮蟬和上官小仙還都在呢,見二人朝自己瞧來,當即古靈精怪的一笑,忙躲到葉開的身後。
暮風拂過,濁浪滔滔,放眼望去,渾濁的大河不見盡頭,似是延伸到了天涯海角。
天海一線處,有那撐船的擼公在高唱著質樸、豪放的秦腔,遠的微不可見,在大河中起起伏伏,猶如蠅蟻。
眾人歇在岸邊的幾顆老樹下,也看見了這口古渡的名字。
殘破老舊的石碑飽經滄桑,上面鐫刻著三個有些模糊的字跡。
“風陵渡。”
李暮蟬傲岸而立,感受著陣陣迎面而來的暮風,漸漸平復下心緒。
其他人也都沉默著。
這一役,歷經生死劫難,每個人的心思似乎都有些微妙的改變。
倒是葉開忽然留意到氣氛有些不對,他神色古怪的瞧了瞧李藥師,又看看上官小仙。二人一左一右的站著,也都站在岸邊,俱是國色天香,生的絕美,一個笑著,一個同樣在笑,但笑容之下卻暗含較量的意味。
葉開頓時眼皮狂跳,這船他是不敢上去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這點事情。
何況此二人身份都非同一般,一個是金錢幫幫主,一個又是天下盟的大總管,真要動起手來,李暮蟬都得靠邊站,到時候哪還有寧日。
但他也有些好笑,見李暮蟬全無半點察覺,仍在那眺望天地,心裡頓時平衡不少。
這人是不同凡響,為當世豪傑,但對於兒女長情卻一竅不通,不像他……
葉開正看著李藥師和上官小仙,忽覺身子一冷,扭頭瞧去,就見丁靈琳滿是狐疑的瞪著他,當即神情僵住,苦笑不已。
“啾!”
李暮蟬這時突然嘬嘴口發哨聲,清脆如黃鸝燕雀,高亢無比,聲傳老遠。
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