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惱怒，“你還要瞞我？這分明是他！”

“唉！”段隨風嘆了口氣，眼睛裡憂傷更深，卻仍舊淺淺笑著，“都是孽債罷了。不說這個，王準備下一步怎麼辦？”

歐競天冷冷一笑：“你是知道我的，有恩必報，有債必討！”

段隨風微微躬身：“隨風一如當年，願附驥尾。”

歐競天在他肩頭一拍：“好兄弟！”

知道他們必有機密事要談，慕清妍又替他們斟了兩杯茶，笑道：“妾身還有些事，便不打擾你們了。”

歐競天按住她肩頭，目光誠懇：“我說過，此後對你，我沒有秘密。”

慕清妍只好不動。

段隨風從懷中摸出一件物事，雙手遞給歐競天，笑得篤定：“王，隨風再送你一樁助力。”

歐競天仔細看著那雕刻成翎毛形狀的美玉，一絲驚喜在臉上慢慢擴大：“這……這難道是……”

“不錯，”段隨風含笑擎杯做了個碰杯的姿勢，“恭賀百翎閣自此為王所有！”

笑意如同碎鑽在幽深的鳳眸中激盪，深沉的冷意再次擴散：“該討的債是時候去討了！”百翎閣天下小，百翎閣擁有整個大陸最密集的訊息網，只有你不想知道的，沒有他們得不來的訊息。

段隨風微笑頷首：“隨風隨時候命。”

歐競天鳳眸微眯，冷厲的寒芒閃過，薄肆的唇抿出冰霜般的弧度：“父皇啊，兒臣許久未見天顏，您龍體安康否？”

九月初九重陽佳節。

歐氏皇朝歷來在這一日登雲臺山祭祖祈福，上至興慶帝、董太后、賀皇后，後宮諸妃，皇子皇孫、公主駙馬，下至九品小吏都要參見。

未時，祭祀已畢，浩浩蕩蕩的隊伍從慶都東郊雲臺山逶迤下來，卻在半山腰被人將隊伍攔截下來。

攔路的是一幫白衣麻冠的身份不明惡徒，中間圍攻的是一對年輕男女。

下山開路的御林軍一眼看到垓心懷中抱著一個沒有絲毫武功的女子，仍舊殺意凜凜、戰意滔天、睥睨群寇的黑衣男子，都難以置信、不可思議地將眼睛揉了又揉、瞪了又瞪，終於爆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

“楚王殿下！”

“楚王千歲！”

“戰神回來了！”

這呼聲如此強烈而響亮，使得作為御駕先導的太子隊伍首先受到衝擊，太子歐璟林一臉詫異震驚，一面叫人飛馬去探，一邊催動胯下青驄馬想早一點知道真相。

很快連他一向紀律嚴明的親衛隊也騷動起來，都為“楚王未死”這個驚天訊息而歡欣鼓舞，他臉上閃過濃重的陰翳，恨、惱、嫉在心頭密密交織，但很快換上驚喜面容，在接到探馬“訊息確實”的訊號之後立刻撥轉馬頭飛快來到御輦前，翻身下馬，跪倒歡呼：“兒臣恭喜父皇賀喜父皇！”

興慶帝面容無波，前些時得了歐競天身亡的訊息，他的夜不成寐的宿疾好了大半，如今氣色著實不錯，心中盤算著回去之後可以把玉衡宮中所有礙眼的東西都丟掉了。不知太子是來向他報什麼喜的呢？前些時，這孩子送來的那些丹藥著實不錯，自己又找回了二十多歲的感覺，後宮中再沒有哪個妃子怨怪雨露不均了。想到這裡含了一抹和藹笑意，溫聲問道：“太子，何事可喜啊？”

歐璟林再拜而告：“兒臣恭賀父皇，九皇弟楚王大難不死，現已歸來。”

興慶帝的笑容凝在唇角，眼眸中惱怒憤恨不一而足，咯吱吱咬牙，胸膛也劇烈起伏著，過了好半晌才平復心神，四平八穩說道：“哦？如此果真是我天慶之幸！”

訊息傳到董太后那裡，董太后手帕擦掉眼角根本不存在的老淚，哀哀哭道：“謝天謝地！也不枉哀家這些天來日日在佛前禱告！”

賀皇后眼中刀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