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顧琛的到來，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能把壓在心裡的愧疚和悔恨都說出來，是一個人最痛快的時候。

顧琛示意陸宴清架好相機。

張亮就著這樣的情緒，把自己心底的話都說出來。

“和趙盼盼結婚之前，她就說，以後要把我媽當親媽來對待，因為她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沒有再繼母那裡得到過溫情，所以她真的很期待有一個媽媽。

戀愛期間，盼盼就給我媽買了不少禮服，大的有老家的空調電視手機，小的衣服鞋子首飾，她能想到的，覺得女兒應該孝敬媽媽的東西，都毫無保留的付出。

愛屋及烏，她對我哥嫂和侄子也很好，逢年過節的禮物，過年生日的紅包，在離婚前，都沒有斷過，我們有記賬的習慣，這些都有記錄的，我也儲存著，因為這些都是趙盼盼曾真心愛我，真心對待這段婚姻的付出。

談婚論嫁的時候，趙盼盼沒有隱瞞，她說不管給多少彩禮，最後都不會讓她帶走，爺爺奶奶會給她父母，父母要用來養兒子，並且明確說過不會給她嫁妝，所以趙盼盼沒有要求彩禮和三金，我家裡人沒有感動她的懂事，反而說她是一個廉價的女人，以此要求更多，甚至在婚後，算計起了我的工資，全部上交給我母親……”

張亮說到張家人對趙盼盼最大的算計，心頭髮疼。

顧琛給他遞了一杯熱水，等他緩解了情緒，再繼續說。

“即便這樣，趙盼盼也沒有半點怨言，日常開銷都是她負責，人情往來也是她掏錢，同時她也兼顧我們兩個的日常起居和所有家務，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是我太理所當然的壓榨她所有的價值，才讓她漸漸對婚姻失望。

那段時間，她把所有時間都用來工作了，攢了幾年錢，終於能在市區首付一套兩居室，我們也進入到人生的下一個階段，準備要孩子。我知道，盼盼那時候對我的愛意所剩不多，只是因為沉沒成本才選擇和我繼續攜手，也可能是覺得，有了孩子，也許生活會有不同，但我還是讓她失望了……

備孕幾個月後，盼盼懷孕了，我媽說，女人一旦有了孩子，身上有有了繩子，就再也跑不了了，所以我們從最初擔心她能幹會不會哪天跑了，要私下設計把房子過戶到我媽名下，把我所有的工資都藏起來，過渡到盼盼會一直給我們家當牛做馬，也就放鬆警惕，開始嘗試踩踏她的底線。

第一步，就是陪伴了她十年的寵物狗雪團，我知道雪團是陪著趙盼盼走出抑鬱的夥伴，但就是縱容甚至是幫著家人害死了雪團……在醫院我媽和她起爭執的時候，我拉偏架，讓我媽打了趙盼盼，我承認自己不是個東西，我至今也都後悔那時候對盼盼的所作所為……

後來我和趙盼盼走到了離婚這一地步，趙家人沒有為盼盼撐腰，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他們沒有上門討要說法，沒有指責我什麼，甚至離婚都沒有出面。

其實這麼多年盼盼總是受了委屈自己嚥下，也和趙家人的態度有關，她一旦鬧起來，是無家可歸的，所以她活的憋屈，也只是想有一個家而已。

這麼多年，趙永威和劉粉紅為數不多的上門，都是為了要錢，要趙盼盼給同父異母的弟弟出學費，或是買一些東西。我媽他們也是用這樣的藉口讓我上交工資卡的，說趙盼盼會成為扶弟魔……

離婚後的事情很多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敢用性命保證，我的家人對趙盼盼所有的控訴都是假的，她沒有對不起過張家的任何一個人，反而是張家人一直在享受著她的付出，張家是一群髒心爛肺的白眼狼，這個時候還要踩上一腳，實在是讓人不恥。

至於趙家人，這些年來盼盼沒有得到過他們送的哪怕一顆青菜，反而一直在索取，爺爺奶奶那些指責也是趙盼盼不肯像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