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味愣住,忍著燙意去廁所看情況,餘竟見到他,害怕情緒上來哭得更厲害。
餘一書冷聲說句&ldo;出去&rdo;,他退了出去,帶著歉意在門口等,一時忽略了自己的不適。
等餘一書抱著餘竟上了車去了醫院,他再去脫褲子發現運動褲和襪子黏在了傷口上,待看清傷口的血肉模糊才意識到自己的伶仃。
原來他也受傷了,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還一臉泰然,又能等誰關心他呢。
&ldo;疼嗎?&rdo;她彎腰摸了摸那片嫩紅的表皮組織。餘味腿毛不算太旺盛,但也不少,而那片兩個成人手掌大的面板突兀地一根毛都沒有,就像燙的沒毛的雞。
但雞是被殺死後燙的,他是生燙的。
這麼一大片,想想都疼,她一顆心揪了起來。
他拉起她抱在懷裡。霎時,他的罌粟花回來了,四肢百骸一陣治癒。
他將臉埋在她發間柔聲說:&ldo;不疼了。&rdo;
周沫僵住,看他此刻語態動作就是熟悉的餘味,一瞬熬不住委屈,帶了點情緒問:&ldo;餘味,這學期你為什麼都不理我?&rdo;還這麼忙,讓她背黑鍋,林李質問她的時候她都懵了,餘味怎麼就成了個神出鬼沒的人。
餘味聽她帶了哭腔,鬆開她,見一雙烏珠苞出兩個水點,心中愧疚湧上,再次將她摟在懷裡,&ldo;對不起沫沫,太忙了。&rdo;
他在戰場廝殺投入時,能忘了真實世界裡的殘忍,但同時也忽略了美好。
周沫兩滴珍珠被他的棉質t恤吸乾,在他的懷抱中柔軟開來,也許真的是太忙了吧,也許除了學校的事情他有其他需要忙的地方。
她開始變得不瞭解他,畢竟這麼大塊的傷口,在癒合後她才發現,他歷經的那陣痛苦她全然不知。
是不是長大就是開始控制咽喉,嚥下秘密。
她雙手環上他的腰,緊緊箍住,心中嘆息,他瘦了好多啊。
餘味那天下午睡了一覺晚上又溜了出去,凌晨回來時,整整半年未見的餘一書正坐在堂廳,面前的保溫杯徐徐冒著白氣兒,桌上攤著一張紙,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他的成績單。
餘一書一手扣桌,站了起來,沉聲問:&ldo;去哪兒了?&rdo;
餘味一手插兜,&ldo;有事。&rdo;
&ldo;什麼事情讓你的成績變成了這副樣子?還串通徐秘書來騙我?&rdo;餘味的家長會一直是徐秘書去開,餘味直接同班主任說自己父親忙,將聯絡電話換成了徐秘書。這個徐秘書僅上任半年,不瞭解餘一書脾性,以為餘味就是個二世祖,趕忙討好未來的小老闆,只報喜不報憂。
徐秘書的匯報內容讓在外市的餘一書很滿意,知道餘味逆反心理大,沒成想老闆對他寄予厚望。下午看到真的成績單時大發雷霆,直接炒了他,打了個電話給班主任。
李老師將失望之情道了出來,餘一書聽得幾欲窒息,偽病假、晚自習不上、成績倒數,這是餘味?
餘味往房裡走,無所謂地丟擲一句,&ldo;你就當沒我這個兒子吧。&rdo;反正你也是這麼想的。他說話間情緒虛漠,毫無波瀾,眼神像一灘死水。
餘一書一掌拍向桌子,反身拉住他,&ldo;你說清楚你到底要幹什麼?還要不要上學?不上你直接輟學好了!&rdo;他怒氣滔天,口不擇言。
&ldo;行,退了吧。&rdo;
&ldo;啪‐‐&rdo;餘味大力地合上了房門,將餘一書阻在了門外。他沒有鎖門,就站在門內。餘一書氣得胸口起伏,卻又奈他不得,看著那扇門恨不得拆了,可終是沒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