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味輕笑，&ldo;到底長大了。&rdo;面色憔悴，笑容倒顯得苦澀。

兩人走至區衛生所的輸液廳，周沫攔住要坐下的餘味，從包包裡拿出毯子墊上再一把將他拉下，麻利地將兩人座位佈置好，&ldo;我去把藥給護士。&rdo;

待她回來，餘味正在打電話，病氣讓他整個人顯得灰濛，&ldo;好的，那我等你們。&rdo;

她將熱水遞到他手上，&ldo;誰要來？&rdo;

&ldo;同學。&rdo;餘味掛了電話手便沒了力氣，全身癱軟，靠向椅背，目光瞧著周沫，&ldo;沫沫，獎學金有希望嗎？&rdo;

周沫點頭，&ldo;還行吧，我也沒想到我也有當雞頭的一天。&rdo;雞仔的進階之路。

餘味抿嘴笑，幸好楊博書不在。

待護士端著輸液盤熟練地抓過餘味的手扎止血帶，他靠近周沫，悄聲說：&ldo;沫沫，你以後是不是就能給我打針了。&rdo;

周沫眼神緊緊盯著，充滿好奇心，她極少生病，對護士這個職業的印象只存在於小時候，這會看人家打針，兩隻大眼聚了光，x線般細緻，將一骨一節的動作都刻盤在腦海。

聽他這麼說，沒好氣道：&ldo;你還想多生病啊。&rdo;

&ldo;你給我打的話病病也無所謂。&rdo;

護士一針扎入，回血後抬頭看了眼他們兩，心中嗤笑，兩個未成年人，說起情話一套一套，現在的小孩不得了。

止血帶一鬆，周沫問：&ldo;疼嗎？&rdo;

餘味將手伸進毛毯，搖搖頭。

衛生所內安安靜靜，補液徐徐注入體內，空調暖氣熱烘烘地流動，周沫昨晚熬夜衝擊複習點，睡眠不足，這會也昏昏欲睡，小腦袋一點一點，柔軟髮絲掉落，發尾搔撓著餘味的手背。

他伸手將她的頭攬靠在自己肩上，兩人頭靠頭，依偎著打瞌睡。

一滴一滴，大半袋消炎水進入餘味身體。

門外同學的喧鬧聲穿過衛生所玻璃，驚擾了輸液的老人，青春打扮的稚氣男女拎著果籃鮮花推門而入，丁柳柳在遠處就透過玻璃看見餘味懷裡好像有個人。

她腳步不覺加快，看清後胸口起伏，湧上酸楚。

周沫在門開時醒了。衛生所門老舊，滾軸生鏽，一開一關都會發出綿長的&ldo;嘎吱&rdo;，惱人得很，她抬眼見黑壓壓一大波人，心揣不會是餘味的同學吧，她以為一兩個……

入內後大家多目對視均滯住，倒是羅釗先開了口，&ldo;你就是餘味經常打電話的姑娘嗎？&rdo;餘味經常會打電話，聲音一聽就是哄女孩，他們會問，但他都避重就輕，只打哈哈。

羅釗這低沉沙嗓一說話，把餘味給驚醒了，他半開眼睛，映入眼底的是一群人的各異鞋子，心中一凜，飛快抬眼，果然是班裡熟悉的同學，約莫十來個，他驚訝開口：&ldo;怎麼來這麼多人？&rdo;他突然發聲，聲音都眥了，又清了清嗓子。

&ldo;反正考完了也沒事。&rdo;林李上前，朝周沫大方笑笑，&ldo;你和你鄰居關係真好。&rdo;勾肩搭背，相依而眠，這沒鬼才怪，她按下心中波瀾，面上維持著班長的風度。

周沫被大家盯的不適，扭身自己坐好，抬頭看了眼補液，驚呼：&ldo;哎呀，掛完了！&rdo;整個輸液瓶已經滴空，茂菲式滴管內也空空如也，輸液皮條內液麵飛速下降，她慌亂大叫，&ldo;護士護士。&rdo;

幾個站著的同學也急道：&ldo;水沒了！&rdo;

這聲兒一出，動靜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