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出什麼事了?”楚韻汐快走兩步,在陳媽身邊蹲下,把她扶了起來,她剛剛坐在地上,臉色蒼白,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男人。
陳媽指著男人,道:“是他,就是他,這雙眼睛我記得,絕對不會錯,當初找我的人就是他!”
楚韻汐的手猛地一緊,抓的陳媽手臂都疼了,她痛呼一聲,楚韻汐忙鬆了手,轉身去看嶽昊然,看到他同樣一臉錯愕,難以置信的看著陳媽。
陳媽還緊緊的抓著楚韻汐的衣服,她哭道:“這雙眼睛,我夢到了無數回,絕對不會錯,就是他。”
她的語氣十分肯定,楚韻汐此刻只看著嶽昊然,看到他慢慢的扭過頭,看向在他隔壁監牢的男人,眼睛慢慢變得血紅,他的牙齒緊緊咬著,楚韻汐覺得自己都可以聽到他咬牙的聲音。
他極慢極慢的從嘴裡迸出幾個字,“大師兄,她說的,是真的嗎?”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嶽昊然的大師兄,楚韻汐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整個大牢裡此刻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似乎過了好久,又似乎只是片刻,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突然輕笑一聲,淡淡的道:“十五年了,這麼多年,我每次看到你,都能想到那個女人在我身下哭泣掙扎的模樣,她死那麼快,可惜了。”
一句話,讓所有知曉內情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擔憂的看著嶽昊然。
嶽昊然的眼睛變得更紅,雙手緊緊的抓著柵欄,用力的指節都泛了白,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沒有失控,咬牙切齒的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男人冷笑一聲,“為什麼念念不忘嗎?因為那女人的滋味太好了,讓我樂不思蜀…”
“越清雲!”嶽昊然突然大喝一聲,有膽小的獄卒被嚇了一跳,陳媽也嚇得往楚韻汐背後躲了躲,楚韻汐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眼光重新投到嶽昊然身上。
只見嶽昊然已經氣到渾身顫抖,聲音都在發顫,“為什麼要逼死我娘,為什麼要收留我,教我武功,為什麼要讓我殺了高家全家?你告訴我為什麼?”
越清雲冷笑,“哪兒有那麼多為什麼?只不過是你們家倒黴罷了,誰讓你娘長的太好看了,紅顏禍水你沒聽過嗎?”
“我不信~”嶽昊然大喊一聲,眼淚終於滾落,“我不信,這裡面一定有陰謀,師傅呢?我要問問師傅,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師傅這麼做自有師傅的道理,”越清雲聲音更冷,“你能入了師傅的眼,讓師傅費這麼多心思招攬你,你應該感到榮幸,原本你殺了高家滿門,我們再把你救出去,你的心結也解了,南琨武館也不會暴露,大家皆大歡喜,可是你非要執迷不悟,要去查什麼真相,跟大理寺的人打交道,結果不僅把師傅的心血白費了,還把師兄弟們全暴露了,嶽昊然啊嶽昊然,你真該死呀。”
楚韻汐大開眼界,這人倒打一耙的功夫練的是真不錯。
嶽昊然緊緊咬著唇,努力剋制著怒火,他現在才明白,原來他一直生活在一個巨大的陰謀和謊言裡,只是他不明白,他一個普普通通的莊稼漢的兒子,憑什麼讓師傅那麼厲害的人物費這麼大精力去招攬?哪怕沒有母親這件事,師傅派人去找他,他也會去跟著他們學功夫的呀?
他不明白,楚韻汐卻隱隱有了猜測。
正在這時,一個跟此時氣氛極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小白兔,白又白,愛吃蘿蔔和青菜…”
嶽昊然瞳孔突然極速的縮了兩下,他猛然轉過身朝來路看過去,便看到兩個身影,一個是蹣跚的老人,一個是蹦蹦跳跳的少女,老人拄著柺杖,少女手裡拿了一根草晃著,從獄卒身後緩緩而來。
“爹,嫣然…”
嶽昊然喃喃的喊著,眼淚像斷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