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地,也有獨立中宵,徘徊不免——”
他話沒說完,南宮俊卿忽然拂袖而去,身形急快,眨眼不見蹤影。
林少辭兀自微笑,搖頭低嘆了一聲,道:“這個脾氣真是一點都沒變。”
等他看著我的時候,臉色卻變得淡漠,冷冷道:“你這樣做會令大家都很為難。”
我自知理虧,硬著頭皮道:“對不起,但我有事找你。”
他向涼亭方向瞥了一眼,道:“跟我來吧。”
(2)
我跟著他進入南苑書房坐定,對他說了答應給沈醉天解藥的事。他靜默不語。
我咳嗽兩聲,道:“我知道鬼谷盟和御馳山莊之間恩怨深重,但是,他已經立誓十年之內不再踏足中原。我想……”
他打斷我,冷冷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望住他,不解。
他冷笑一聲:“他是蒙古瓦剌部族的首領,順寧王馬哈木最器重的孫子。”
我閉嘴不語。我對元朝歷史瞭解不多,但是明成祖朱棣屢次對北元用兵,多次御駕親征,可見他們蒙古人的鐵騎絕不是老老實實、安分守己的。
他繼續道:“即便御馳山莊和鬼谷盟的恩怨可以暫時放到一邊不談,我作為大明的子民,絕不容許蒙古韃子侵犯大明土地分毫。”
我沉默一會,深深嘆息道:“我覺得,明朝現在的情勢不宜得罪外族,漢王謀反在即,皇帝將死,內亂外患……”
他神色丕變,目光鋒銳的盯住我:“皇帝將死?”
我點頭,正色道:“明史記載,他將在本月十二日駕崩。”
他靜默半晌,忽然笑起來,起身回來走了一下。“這真是不可思議——但你,你與疏狂確實有太多不同,我一直努力說服自己——”他有些語無倫次,說著又笑起來。
我看住他,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的的確確不是容疏狂。”
他的笑容泛起苦意,低低似自語,“是啊,你比她殘忍多了。”
我無語。他也不再說話,面若寒霜。室內的燭火忽然爆出一個小火花,劈啪一聲。格外的響。
靜默半晌,他忽然拿出一個白色瓷瓶遞給我。不無嘲諷地說:“你既然是先知,只好聽你的。”
我接過來收了,乾咳一聲道:“還有一件事,想問問你……恩,是關於……”
他不動聲色地介面道:“是關於那張藏爆圖吧?”
我暗暗心虛,不禁為自己識人的眼光大呼慚愧。林少辭明明是一個極其敏銳聰慧的人。或許,他只是在感情上比較蠢笨——世上確實有這樣一類男子,他們平時口齒伶俐,八面玲瓏。可是一旦到了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忽然就變得笨嘴拙舍,木納寡言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坦誠道:“是的。我想知道有關藏寶圖的事。但是你若不方便說的話,就當我沒問。”
“沒什麼不方便的。這張藏寶圖乃是家母從苗疆得來的。”他牽起嘴角。苦笑道:“家母就是因為這張圖而死。”
“怎麼回事?”
“當年家母赴苗疆時,已然懷有身孕,卻不幸中毒,生下晚詞不久便去世了。而晚詞,她也深受餘毒之苦,自孃胎裡便帶來一種怪病,連黎神醫也束手無策……”
他地語氣平靜而麻木。“家父為此更是性情大變,暴戾多疑……總之自從有了這張圖,林家就沒安寧過。”
我說不出話,唯有嘆息。
我看著我,忽然笑道:“不過今晚之後,苦惱的恐怕就是楚天遙了。”
我一愣,“什麼意思?”
他不答,卻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話。“楚天遙若真的愛你,就應該帶你遠離江湖是非。”
我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