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A?”之後他開口問道。“想用這樣愚蠢的方式從駱駝背上逃開麼?”
“呵……”他的話讓我無法控制地笑了。
這個自以為是的神,他認為我剛才的休克是一種逃脫的手段。
好吧,我倒真希望自己能有這樣了不起的手段,那樣至少可以讓我擺脫眼下的悲劇,而不是像個傀儡一樣死氣沉沉地靠在他身上等死。
所以在嚥了咽乾燥的喉嚨後,我像個傻瓜一樣笑呵呵地看著他,反問:“你知道人流失多少血液後會死麼?”
他微微一怔,然後搖了搖頭。
“你再猜猜我身上現在這些血夠我背後的傷折騰多久?”
他沉默。
“這麼說吧,”我咧嘴笑笑,朝他比劃了下手指:“一個成年人身體裡血液大約有五到七千毫升,失去其中百分之三十的量,人就會掛掉。這過程能持續多久呢,十分鐘?二十分鐘?你看看我……聞到血的味道了麼?拜你們所賜,它一直不停在往外流著,好像一隻壞了閥門的水龍頭。所以,阿努比斯,你最好別指望我能和你一起進入斐特拉曼的墳墓,因為你斷掉了我的輸血供應,所以,我剛才不是要逃,那只是我的身體在告訴你,我很快就要完蛋了。”
一口氣把話說完,他鬆開了我,扯住韁繩把駱駝勒停: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這次換作我沉默了下來。
“還是你覺得,跟著我從那裡出來後,你能找到機會從我身邊逃開?”
我冷笑:“你覺得我這樣子能逃走麼。”
話音未落,他突然伸手朝我衣領裡一把抓了進去,沒等我來得及反抗,他已準確地抓住了裡頭那件被我小心藏著的東西,收手一甩,將它用力甩在了地上。
“小心!”我驚呼。隨即猛地推開他的手朝地上撲了過去,一把抓住地上那隻金屬罐,用力將它抱在了懷裡。
“這就是你的輸血供應吧,我猜。”面對我的失控阿努比斯顯然並不意外,他坐在駝峰上,好整以暇的神情令人無法控制自身憤怒更加強烈的蔓延。
我沒有吭聲,只低下頭慢慢將手裡的罐子擦乾淨了再次塞進自己衣服裡,這一隻小型冷藏罐,裡頭裝著我離開‘風村’時偷偷帶著的幾包血漿袋。
“但就算逃開,你又能走多遠呢,A。”隨後聽見他又問我。
我繼續沉默。
四周的風似乎平靜了很多,抬頭四顧,周圍被太陽烤得灼灼發光的沙礫刺得我兩眼生疼,而觸目可及的範圍,除了黃沙便是黃沙。所以,能跑多遠?這問題我從未想過,因為想了只能讓自己輕易喪失逃生的慾望。
“我猜你也沒想過這個問題。”耳邊聽見阿努比斯輕輕補充了一句。隨後見他從駝峰上跳了下來,站在我身邊,伸手在我頭髮上摸了一把。
這動作再次讓我噁心起來:“別碰我!”
說著起身就想跑,可沒等邁步腿已經先軟了下來,我不得不重新坐回地上,用力在自己發昏的頭顱處狠拍了一巴掌。
正想再拍第二下的時候他抓住了我的手,然後又在我臉上摑了一掌:“很抗拒我碰你麼。”
“你讓我噁心。”
“如果換了斐特拉曼呢。”
“你可以把他叫出來試試。”
“呵……狡猾的女人。”
“也許他的床上功夫比你好一些。”
“是麼。”
我沒再回答,因為嗓子幹得讓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跟刀割似的。
“要喝水麼。”他看出了我的狀況,問我。
我點點頭。
他於是轉身從揹包裡取出一壺水遞到我面前。
朝我晃了晃,我沒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