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意了。”偽帕寇攤了攤觸角無奈地說,“你說得對,從帕寇身上得到的情報太少了,我們幾乎對你一無所知。不過我還是想知道,這麼短的時間,我到底哪裡有破綻?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甚至幾乎沒有在看我。”
他的語氣真摯而充滿求知慾,灰章魚答道:“眼神。”
“眼神?”偽帕寇伸出觸角摸了摸眼睛,然後聽到灰章魚說:“他的眼神,讓我想起我最好的朋友;而你的眼神,讓我想起毒蛇。”
偽帕寇捕捉到一個詞,笑道:“你一定是出生在陸地為主的宜居星上,並且是陸生智慧生物,不然不會拿毒蛇做比喻。有趣,帕寇到過的宜居星並不多,就算你不說,我也能找出你的出生地。不過沒有這個必要,想必很快我們會達成愉快的合作。”
“我不這麼認為。”
“別這麼肯定,年輕人,想清楚了再回答。”偽帕寇語氣中有種可恨的篤定和自信,他說:“如果你同意,錢財,地位,美人,我都能給你。最重要的是,你能繼續活著。但假如你像那位朋友一樣愚蠢的拒絕,恐怕我們之間就要發生一些很不愉快的事了。”
灰章魚——也就是容遠沉吟片刻,問:“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被捲入這種麻煩當中?你們大張旗鼓地找我,還費勁設下陷阱,難道就因為我是蘭蒂亞人?”
他注意到,從他們正式展開交談以後,周圍再沒有人路過這地方,甚至連遊人的嬉鬧聲都聽不到,只有藏在樹枝中的小鳥偶爾發出幾聲短暫的鳴叫。
“當然不是,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蘭蒂亞和我們也是合作國!”偽帕寇失聲笑了,不可思議地問:“難道你竟然不知道?難道帕寇什麼都沒告訴你嗎?”
容遠沉默,他不知道自己應該知道的是什麼。
“天哪,天哪,孩子!我知道你相信帕寇,所以才會冒險來見我。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他們表面看起來的那樣。”偽帕寇像寬厚長者指點後輩一樣說,“讓我來告訴真相。”
然後容遠就聽了一故事,一個卑鄙的、無恥的、陰險狡詐的比丘星人是怎樣利用自己種族的好名聲和憨厚的長相欺騙周圍所有人,踩著同伴的屍骨爬向喀尤爾公司的高層,他的兩個最親密的朋友都被他害死了。偶然的機會下帕寇抓住了一個公司的把柄,然後不顧公司長久以來對他的栽培和信任,意圖利用這把柄威脅公司攫取更大的利益。結果被星際獵人(相當於銀河系聯盟的警察)追捕,誤入星域禁區。前面偽帕寇提到的那個金屬球,就是帕寇掌握的把柄,喀尤爾公司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它拿回來。
“什麼把柄?”容遠的語氣像是在問——“你們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偽帕寇苦笑道:“是我們公司花費多年時間研製的新藥配方和研究記錄。這個藥將拯救無數人,但在實驗過程中不可避免的……你知道……會出現一些傷亡。我們也盡力對死者家屬做出了彌補,但如果公佈出去,會給競爭對手攻擊我們理由。而且那些配方……一旦被別人得到,我們多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灰章魚點點頭,偽帕寇剛露出笑容,就聽容遠說:“故事很精彩,可惜我一個字都不信。”
偽帕寇臉色一僵,語氣變得狠厲,問:“你想敬酒不吃吃罰酒?”
坐在他對面死魚眼的灰章魚發出低沉的輕笑聲:“你以為……只有你想到雙層偽裝這個主意了嗎?”
偽帕寇猛地反應過來,一隻觸角用力打向灰章魚,灰章魚不閃不避,像斷線風箏一樣被拍出去,一頭撞在花叢中間,身體表面空氣波動了一下,然後擬態效果消失,露出一隻胖乎乎神情猥瑣的灰色章魚,他張著嘴巴,看上去傻乎乎的,神志也不清醒。
偽帕寇怒吼一聲,觸角像劍一樣刺向灰章魚,然後將軟趴趴地屍體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