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唐星銳的問題,戴子灝本想搖頭,但最後卻只是看了唐星銳一眼,正好跟他對視上。於是他搖頭的動作沒做出來就止住了。
「現在不疼了。」
現在不疼了,意思就是當時很疼。
唐星銳皺眉,伸手輕輕摸了下那些傷疤。傷疤有些凹凸不平,橫亙在手腕上,像是要把整個手掌切下來一樣可怖。
戴子灝想了想,還是自己開口:「你不想問怎麼弄得嗎?」
唐星銳搖頭:「不問,你想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
他會尊重對方的每一個選擇。
唐星銳猜的沒錯,戴子灝確實不想說,他從沒對外人提及過此事。但是在看到唐星銳擔憂的眼神時,戴子灝不可否認自己竟然有一瞬間想將事情和盤托出,但最後抑制住了這行古怪的衝動。
他不應該將負面情緒帶給他人,尤其是這人還是唐星銳。
戴子灝將手腕上有些往上的衣袖拽了下來,重新遮住了那些疤痕。然後,冰涼的手指尖被唐星銳握住了。
「不行,還是要幫你暖暖,不然太冷了。」他嘟囔著,低頭將雙手合十,捂住了戴子灝冰涼的手:「這樣會好一些嗎?」
暖暖的溫度染上了冰涼的手指,讓他的手逐步溫暖起來。戴子灝伸手,握住了唐星銳的幾根手指。
「不用,我手太涼了。」會把你的體溫帶走。
唐星銳好像總是能聽懂戴子灝真正想表達的意思,他握住不讓對方抽開:「你身體畏寒吧,當時在秦嶺還穿的那麼少。」
他記得可清楚了,自己裡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嚴實實的,戴子灝就只穿了一件單衣。他當時還感嘆為什麼有人就是不怕冷呢。
現在想來根本不是不怕冷。只是自己當時只想活下來,戴子灝的價值就是實現自己的目的,所以他沒有去關心過那人冷不冷,更不會想是現在這樣幫他暖暖手。
戴子灝搖搖頭:「其實不冷,只是手容易涼罷了。」
他曾經在更極端的環境下生存過,終日生活在極端的寒冷中,漸漸的就習慣了。只是好像從那以後手就很容易涼,哪怕是夏天都較常人溫度低。
【牽手了牽手了牽手了!】
【馬德你腦子裡只有牽手嗎?我現在眼睛都快哭瞎了,心疼死灝哥了】
【知道了手腕上的傷不是自殺形成的,我就更好奇了……想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這樣】
只要戴子灝不開口,永遠都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而戴子灝,是一個很會藏得住秘密的人。
唐星銳低頭,看了看染上了溫度的手指,然後伸手攏住了冰涼的指尖。
===
到達沱沱河的時候已經傍晚了,夜間行車很容易迷路,而且他們為了安全不得不開啟了遠光燈,這樣本就捉襟見肘的油量更是少得可憐。
倒是老李很光棍:「反正本來就不夠,多用一點也只是早一會見底,小問題。」
外面已經落雪,充當燃料的草木都被打濕了,濕氣太重根本點不著,這樣看下來倒不如直接在車裡過夜來的輕鬆。
唐星銳將車座放了下來,裹上了那間從來到了高原就沒有離過身的軍大衣,又在外面套了一層保暖睡袋,可謂是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這樣睡可真難受。」他伸了伸腿,腳踢到了外面。
「明天會好些。」戴子灝跟唐星銳差不多高,唐星銳伸不開腿,他自然也不能。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只能委屈的蜷縮在車座上,伸展不得。
「希望如此。」唐星銳嘆了口氣,伸手想換個位置,卻不小心打在了手剎上,頓時更加喪氣了。
「算了不管了,就這樣再睡一晚吧,反正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