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吧。
再說,維拉還有其他要煩惱的事。
最近蝴蝶之潮帶來的幻覺,益發的多了,但說是幻覺倒也不恰當,該說是記憶才對。
那個裝著七歲以前記憶的盒子,最近就像破洞般,點點滴滴漏出零星記憶,而這些漏出的記憶以幻覺呈現。
像最近,維拉就不斷聽見孩子歌唱童謠。
是從前的自己和馬可仕,在合唱,唱的零落稚嫩,卻樂此不疲。她左手牽著馬可仕的小手,而右手牽著那麼一個誰的厚實大手,搖搖擺擺,赤腳走在發刺草地上,高聲的唱。
然後維拉開始慢慢明白,為何從前每當馬可仕看見她,便會露出棄犬一般的神情。
是她忘了馬可仕,忘了兩人共度的那些。
這日下午,維拉躲過了那些老媽子護衛,自己躲到了雜亂的藏書室。
不似整潔的圖書資料室,這裡亂七八糟的高迭大量整理中叢書,往裡頭隨便一蹲,就誰也找不到她,而且整個房間都充斥著科爾文身上那種書香。
這裡讓維拉感到安心而平靜。
不知不覺,離當初離開帝國鬥師學院,也超過兩年了。
維拉知道了不少從前想也沒想過的問題答案,穿著筆挺光鮮制服走過大量城市,在護衛與狄倫相伴之下,斬殺大量夢魘,卻依然覺得,日子似乎凝滯不前。
然後,夢中那扇門幾乎快要完全毀壞了。
也許終於還是要等來門後真相的。
“你怎麼老喜歡來這裡?”
耳邊響起羅布愉悅的聲音,一回頭,果然看見羅布笑吟吟走向她,在她身邊蹲下,搖著尾巴一副很想與她聊天模樣。
無奈,維拉替這傢伙挪出大量位置,好容納其大翅膀。
自從羅布成為她護衛,每當維拉有什麼需求,羅布都會第一個衝出去蒐集資料或執行,態度之積極幾近諂媚地步,時常讓大家傻眼。
剛開始維拉還覺得很不舒服,後來,也麻痺了,對這青年的態度也不再那樣疏離。
而這個整天無所事事的羅布對維拉而言,其實是個很好的指標。
羅布越老神在在,維拉就越能確定,時候將近了。
羅布那雙眼睛其實很美,是和狄倫血紅眸子不一樣的顏色,而似燃動火舌,時常美到讓維拉害怕。也害怕羅布那種無緣由的服從,那種只對她一人的愚忠,時常讓維拉有種被扼住咽喉的不安。
加速的時間,與日漸濃厚的焦躁不安。
維拉其實知道自己快想起了,只是一直去壓制它,因為好像一旦想起,便再也回不去了。
關於馬可仕之外、另一個青年的印象,是越來越清晰。
她記起了馬可仕的一直相伴有如影子,或是有如另一半的她,記憶裡那兩個孩子緊握的手,似乎不曾放開般。
也記起了那麼一個誰,常常將她抱到膝上,溫聲對她說話,為她念童話書。
而那溫溫嗓音,竟和那消失在自己夢境多時的夢魔,一模一樣。
像是地底埋著巨大黑箱,而土壤被雨水點滴沖刷,漸漸□出底下箱蓋尖角與輪廓。
維拉記起的越來越多,也益發恐慌。
為什麼七歲前的記憶,一個孩子能記得如此清楚、又過的如此豐富?感覺不像自小懞懂成長,倒像以七歲孩子的腦袋,看了這世界七年。
太多不合理又理不清的事,維拉開始增加信件的數量與內容,一封封寄給亞柏與夏佐。
如果說她此時的處境像大海遇難,寫信傾吐這件事,就像是對著天空揮舞布條,試圖吸引經過的飛行器。
而和狄倫求助,就是維拉僅剩的浮木。
兩年以來,亞柏自始至終都努力與她保持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