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射程之內並沒有佈置陷坑。
隨著哨騎陸續將情報傳達會營寨,一隊足足千人的蒙古騎兵從營寨中飛馳而出,緊接其後的是兩個步卒千人隊,一左一右遮擋住側翼。
瀘州城上,葉應武和高達饒有興致的看著雲集的蒙古步騎。瀘州易守難攻的名號也不吹出來的,整個城池坐落在神臂山上,實際只有東門這一座城門完全是面向陸地,能夠允許大型攻城器械通行的,若是沒有足夠強大到壓制瀘州城的水師,很難攻克這座江北名城。
而當時劉整也正是因為呂文德率領大軍從水上三面保衛、步步為營,方才不得不棄城北走。
高達駐守神臂城有些年頭了,葉應武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這隻小蝴蝶又跑到這裡來扇動翅膀,此時的高達應該已經被調任寧江軍節度使前去鄂州,在幾年之後準備統領大軍北上救援襄陽。
救援襄陽是這個老將所能為這個搖搖欲墜的王朝燃燒的最後一點兒光芒了,然而卻被呂文煥擔心高達公報私仇而拒絕了。
深深的看了身邊這員老將一眼,葉應武的目光在一次轉移到那支蒙古步騎上面,長途跋涉而來,蒙古軍還沒有安營紮寨就先派出來足足三千人,難道是想要直接攻城?
可是這三千人裡面甚至連基本的雲梯都沒有帶,總不能是跑到瀘州城下來當靶子的吧。
“想來是劉整。”高達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不只是葉應武,包括葉應武身後站著的王世昌、劉雄等人都是微微一怔,不過誰都不敢小看這員老將下出的結論。要知道在場的這些人真正和劉整打過交道的,怕也就只有高達一人了。
或許在賈似道這些當朝相公的眼裡,這員老將是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是在現在這城上城下無數的宋軍將士眼中,這個迎著風站立的身影,更多的是他們依靠。
有了這道身影,整個瀘州無所畏懼。
甚至就連葉應武在高達面前,也下意識的收斂自己平時有些飛揚跋扈的氣質,畢竟對於這個經年浴血沙場的老將,葉應武歷來是保持最大的恭敬的。
伸出手拍打著牆磚,葉應武咬緊了牙關。
劉整,你倒是好大的膽子,營寨還沒有紮下來,就先這麼大搖大擺的帶著人向前逼近,難道將這瀘州城中的人都當成了擺設?
不過葉應武一言不發,並不代表著其他人一言不發。本來就在城外野戰中吃了癟的劉雄第一個跳了出來:“啟稟將軍,蒙古韃子無論來的是不是劉整,這無疑是欺人太甚,咱們不能就這麼看著他們三千人大搖大擺的過來啊。”
高達輕輕一笑:“他來這裡逛一圈,只要弓弩射不到,就不關咱們什麼事情。對於神臂城,劉整駐紮在這裡半輩子,比誰都熟,你要說他是來觀察軍勢的,老夫說什麼也不相信。”
不是來觀察軍勢的,那便是想要誘人出去交戰,從城上看去雖然只有三千人,但是騎兵居中,步卒在兩側,都是手握刀,嚴陣以待的樣子,怎麼著也應該算是劉整麾下的精銳了。
高達沒有將這一層點破,也算是他為人處世的藝術了,給自己人終歸是要留些面子的。劉雄嘿嘿一笑,似乎已經熟悉了這種被老將軍隱晦的教育,旋即也變得沉默不語。
“渝水水師怕也要到了。”葉應武也是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只不過有了剛才高達的先例,沒有誰說話。
渝水水師到達的時候,就是劉整攻城的時候,只有利用自己麾下的水師將張世傑拖住,才能夠爭取到陸地上的空隙,否則任由張世傑在大江上發射箭矢支援神臂城,那除非是有通天的本領,否則攻打這神臂城只能說是雪上加霜。
身後腳步聲響起,文天祥和楊絮急匆匆的走上城門。葉應武微微一怔,衝著高達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