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到蔡園圖的判斷,見前者還有些狐疑,蔡園圖微微拍下王猛的手,把底足特大號地呈現給眾人看。
“我說這柳葉尊乃真品,不光是看它的胎質和色釉,它的底足也佔了很大一部分。你們瞧這器底挖足甚深,足底內所署楷書“大清康熙年制”兩行六字款寫于堅細滋潤白釉之下,筆力深沉遒勁,在似拙非拙之間,別有格致,非後世所能再現,舊仿幾乎不可能。而足外牆呈現一圈較寬的無釉澀胎,這更是“柳葉瓶”顯著的工藝特色之一。”
“無釉澀胎,就是這個為了與安放柳葉瓶的底座相匹配特意留出的白白的澀胎圈吧?”李紹其實也看到了這工藝,所以之前才肯定這是柳葉尊,不無贊同道。
“不,你那就因果倒置了,所以有澀胎,是由燒造工藝決定的。”蔡園圖闡開而述,“柳葉瓶形體修長,下腹內斂,底足徑幅甚小,故而器物重心不在下部而是在肩部,正常擺放尚覺不穩。如果使用常見瓶類的裝燒方法,以墊餅為之,無論在入窯安放還是燒窯過程當中只要稍有輕微晃動均會傾倒損毀,根本不可能成造。因此必須在裝燒環節予以特殊處理。”
“所以窯工便以瓷土塑造出厚逾一寸的墊燒具,上面挖出內凹的窩洞,正好略大於柳葉瓶的下部。同時為了避免窩洞與柳葉瓶燒造中粘結,柳葉瓶凹入窩洞的部分必須颳去釉,再於窩洞內抹放穀糠灰等分隔了窩洞與柳葉瓶胎土的直接接觸,燒造當中既穩固又不怕粘連。”
“哦。”李紹,錢緊,韓衝皆明白了。
唯獨王猛叫囂。“可是它的那道衝呢?”
王猛像是抓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是極力想推翻蔡園圖的理論。
蔡園圖看著王猛那窮途末路的樣,微微搖頭。“這道衝也是我現在想說的。這柳葉瓶器形完美,胎質粗爽,釉色別緻,美中不足的就是杯體上的這一道衝。衝小那是裂,無傷大雅,衝大則是衝,而這個瓶體…”
蔡園圖突然眼神一掠,早已組織好的語言卻嚥了回去,轉而簡言。“總而言之,一道衝在瓶體,就好像是一個疤痕在人的臉上,但是你不能因為它有衝就說這不是真品,我剛才說的已經很詳細了,所以這柳葉尊乃是真品,毋庸置疑。”
蔡園圖直接忽略了這衝的形成原因,也不對這衝做過多贅述。
但他的解釋大家也能聽得懂,人的疤痕乃是後天所致,這無疑是告訴大家,這道衝就像是韓衝說的,是後天與他物相撞產生。
韓衝贏了!
“哎呀。”
李松先發出了懊惱的一聲,此時他已是後悔不已。
自己明明判斷了這柳葉尊是真品,可最終還是被蔡老大唬住了。
歸根到底,還是自己技術不夠硬,沒有十足的信心,不像韓衝那麼堅挺。
王猛和錢緊面面相覷,尷尬地真想要腳下有個地縫可以鑽進去,尤其是王猛,因為這賭局已經有了揭曉,那麼自己下一步可能就是要從這藏寶齋滾蛋。
王猛忙低下頭,極為害怕韓衝這會高呼一聲叫自己滾犢子的話語,那自己真的就完蛋了。
沒有那金剛鑽,幹嘛攬那瓷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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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待價而沽
韓衝是個言而有信的人,這件事他必然要給王猛個交代。
而韓衝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蔡園圖拉了拉胳膊。
“韓衝,我聽王猛剛才說你這柳葉尊瓶是從地攤上兩百塊撿漏得來?”
蔡園圖剛才鑑寶時候是眼神斂光,但這會看自己卻是雙眼放光,在他眉心跳躍的喜愛叫韓衝沒有防備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