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天已經開始黑了。我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裡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出於安全著想,我選擇繞過學校回家。所希望的不過是能碰見學校晚歸的老師或同學,可以給我已經開始害怕的心打打氣。畢竟父母都在值夜班,我的指望也就只有這個了。
走到學校時,我故意放慢了腳步,卻還是失望地發現學校裡基本上已經空無一人了。一時間,我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走下去,因為接下來有一條很長很長的巷子,這時候走那裡無疑是自尋死路。
眼看天色越發灰暗起來,我的心也慌起來,手心也緊張地出了汗。我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甚至猛一回頭,都沒有發現後面有任何人。可能是我自己疑心太重了吧,畢竟這條路我走了這麼久,別說碰見人了,就是連只貓都很少見到。更何況我一看就是個窮學生,又不是什麼傾國傾城之資,也不會有人想對我劫財劫色的。
我一邊自我安慰著,一邊走進了那條小巷。
昏暗的路燈發黃的光照在我身上,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像是要遮蓋住所有見不得人的黑暗一般。
雖然小巷周圍破舊的房屋正在拆遷,但因為與戶主們協商不一致,於是很早便停止了施工。整條路顯得說不出的冷清和詭異,月光灑在那些七零八落的磚瓦上,勾勒出斑駁的倒影。冷風從巷口吹進來,毫不留情地鑽進你的脖子裡。一切看起來都和平常一樣,卻又帶點說不出的危險的感覺。
我慢慢地在小巷裡走著,靜靜地感受這一份��說目植饋5妥磐罰�桓胰タ茨切┣繳系撓白櫻�遺孿胂罅Ψ岣壞淖約夯嵊脅緩鮮幣說南敕ā�
即使我很努力地在勸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我還是模糊聽到了另個人的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
我的腿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步子也越發邁步出去了。每一步落下都好像是踩在海綿上,一點沒有踩到厚實的土地上的感覺。我的腦子彷彿也在同時停止了工作,只會連番不斷地閃過我那些看過的恐怖畫面:流血的女鬼,長舌頭的黑白無常,凌亂黑髮下一張張面無表情,猙獰可怕的臉……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終是停住了步伐。不是不想逃離這裡,只是我的四肢早已經不再聽從大腦的指揮,甚至連我的大腦都不能發出正常的指令了,讓我傻傻地呆站在這裡。
終於腳步聲沒有了,我幾乎同時感覺到了後面有一個溫熱的呼吸正噴在我的後頸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和“它”之間誰也沒有開口,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麼。“它”的呼吸聲清晰可聞,我無法確定“它”是人還是鬼,畢竟有些鬼和人一樣會呼吸,會活動。我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從小就接受恐怖片的教育了,做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不是很好嗎?
儘管如此,我還是清楚地知道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始終需要面對“它”的。在得到這一認知之後,我的心跳逐漸恢復正常,手腳的力氣也慢慢回來了。
我緩緩向前邁了一步,後面的“它”沒有動作。
我突然很想拔腿就跑,或許還是有可能讓我跑掉的。
還沒等我想好下一步怎麼辦,“它”竟然開口了。
“李筱,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驚異於這個聲音的熟悉,我的心裡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果然,轉頭一看。
出乎我意料的,眼前站的居然是他。
一個我怎麼也想不到會出現的人。
我看著眼前冷笑著的混混頭頭,頓時有一種失聲尖叫的衝動。沒有想過他還會出現在我的生活中,距我們上一次的見面似乎已經過去一個世紀了,我幾乎都記不得他的長相了。
現在他就這樣站在我的面前,有點兇狠的眼神上上下下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我。
被他這樣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