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他突然有些黯然,抬頭看著天空中的雲彩,半晌才道:“我的父親是個很嚴肅的人,工作很忙,一年裡,我難得與他吃上幾頓完整的飯,而他似乎總瞧我不順眼,在飯桌上開展的大多是對我的批評教育工作。反而,我大哥在家裡卻是異常受寵,不論做什麼,父親都覺得他是最優秀的,就連整日間不務正業地胡搞瞎混,也不見父親說他一句。而我的媽媽這一輩子是以父親為中心的,所以…”
她聽他說地可憐,倒好象是個不被父母關愛的孩子,心裡一軟,卻不知該怎樣安慰他,想了想才道:“從來沒你說起家裡事,想不道你和郭思思一樣,上有姐姐兄長,下有弟弟妹妹,家庭結構很是複雜。”絕對是挑侃的語氣,完全無視他的痛苦。
果然,他恢復了常態,敲了一下她的頭,道:“是呀,不僅情況複雜,而且鬥爭嚴峻。我上面一個哥哥,比我大五歲,還有一個姐姐,比我大…”倒不知為什麼,他突然停住,刻意地看了她一眼,她想大概那個“姐姐”和她一樣大,他才有些忌諱。
果然,他的舌頭打了一個結,滑過“年齡”這一章,接著道:“幾年前考上了什麼交換生,到美國留學去了,杳無音信,估計很有可能找個洋鬼子回來。底下還有一個妹妹,只比我晚出生幾分鐘,傲慢地不得了,如今正在北京進修語言,可能打算投奔…投奔美國留學生。這就是我的身家,絕對清白,但沒有人氣,所以我畢業後才沒有回到父母身邊,而是來了這裡,本打算逍遙自在地過上幾年,可真是不幸,偏偏遇上了你。若我不和父親賭氣,我就不會鬼使神差地選擇了這家公司,也不會鬼使神差地認識了你,更不會天天受你的‘摧殘’了。”
她本來聽地全神貫注,可聽到後來,他又沒了正型,不禁有些生氣,白了他一眼,根本忘記了觀察周遭的環境,急步向前衝去,卻被他一把拽住了,急道:“小心,車。”
她的手很小,握在他寬大溫暖的手掌裡,竟是柔弱無骨。一輛銀灰色的寶馬越野車疾馳而過,呼嘯著的風吹亂了她的頭髮,而她站在馬路邊上,看著對面的紅燈刺目耀眼,似乎是嚇著了,驚魂不定。
三十秒等待的時光真是漫長,終於,綠燈亮了,她還在發愣,他仍舊握住她的手,道:“快走吧,傻子。”
直到過了紅綠燈,到了對面的馬路上,她突然意識到應當甩開他的手,可是他卻緊緊地攥住了,不肯鬆開,就那麼一直走到學校。她又羞又窘,一直偷看著路過人的臉色,可大家都行色匆匆的,不過是一對情侶,誰還管這種閒事。
在學校門口,他停住了腳步,專注地望著她,半晌才道:“黎涵予,那個,不如不考研了,你想不想去美國留學?”
她有些失神,那是多麼遙遠而又不可想象的事呀!想了一想,才道:“你打算去嗎?”看來,他有近水樓臺的優勢,似乎是比較容易的。
他笑了笑,眼睛裡閃動著陽光一樣溫暖的色彩,笑道:“本來…是有這個打算的,可是中間發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她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引誘,身體有些晃盪,彷彿站在巨大的旋渦中間,遠遠的,又一個浪頭撲來,漸漸地將她吞噬在巨浪滔天中。她當初不肯為了遠離父母而留在上海,這會兒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年輕小夥子的引誘而遠渡重洋呢?這樣的建議沒有任何意義,只會令她徒增煩惱。
本來下午的綜合課考試她就準備地不是很充分,經過這麼一鬧,更是惹地她心慌意亂,能不能及格,只能看老天給不給面子了。
晚上吃過飯,母親突然道:“鼕鼕,小鄭這個小夥子真是不錯,只可惜比你的年紀小了許多。”她正坐在沙發裡削一個蘋果,刀子有些鈍,半天也沒有太大的進展,她不禁有些急躁,動作幅度大了些,險些削了手指頭。到底還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