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玩偶嗎?她憤憤然想要掙脫,卻遭到了他的抵抗,只稍一用力,便又緊緊地握住了,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是不是想鬧地人盡皆知。”
黑漆漆的車廂裡,高高的椅背下,已經有人睡醒了,細語喧譁風升水起,可她很清楚,如果繼續和他較量下去,難保不會給人知道。他就是看準了她好面子不願聲張的性格上的弱點,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欺於暗室”。
她的氣力拼不過他的,只得忍氣吞聲地任由他握著,卻將身體又向窗邊靠了靠,分明是厭煩憎惡的意思,他亦是清楚的,可就是不肯鬆手,半晌才低聲道:“你真的生氣了?”
卻有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滑落下來。她對他靠近的退卻,從前只是因為對於未來不勝把握的擔憂與疑慮在隱隱作怪,如今卻認清了一切,只不過是因為那個人的不肯專情終一。如果她再沉淪下去,從今往後,都將活在惴惴不安的恐慌與默默的等待當中,她可有信心忍耐隨時隨地都在發生的流連花叢裡的左顧右盼?突然想起“紅顏未老恩先斷”那句話,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大約是察覺了她的瑟縮,卻不曾說話,只是將握著她的手,又緊了一緊。
車子進了市中心,已經有人在要求下車了,她再也無法忍受這煎熬,突然站起身來,甩開他的束縛,叫道:“等等,我也下車。”
想不到,他竟然也一起跟著跳下車來。她只當不知道,徑自向前走著,他終於被磨煩了性子,搶上一步拽住她的手腕,叫道:“你這個女人怎麼這樣奇怪。”她一下子撞進他的懷裡,額頭正巧貼在他的肩上,柔軟的棉製休閒外衣擦著她的面板,鼻翼間都是他強烈的男子氣息,不由得令她回想起那一日在公交車上他吻她的情形,心裡百感交集,一時之間竟怔住了。
原來,她對他還是貪戀難捨。
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只伸出手來攬住了她的腰,低聲道:“黎涵予,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她突然推開了他,目光冰冷,宛如秋水寒潭,深不可測。他皺了皺眉,並沒有被嚇住,沉聲道:“本來這趟出來玩應當是很高興的,只有你瘩拉著個臉,好象別人欠你的似的。”
也許他說的對,的確是有些被人虧欠的委屈在隱隱作梗,鬧地她一再地失去了水準發著無名火。於是,她冷冷地道:“我要哭要笑要發瘋關你什麼事?我看一點都沒有妨礙你這兩日上躥下跳地玩兒地那麼開心。”
他皺了皺眉頭,似是在判斷她話裡意思,半晌才道:“黎涵予,因為我高興所以你才不高興?所以你連和我一起照張相片也那麼不痛快?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打算從此將與我的一切都刪除地一乾二淨嗎?我就那麼不招你待見?”
彷彿有些被委屈的不甘與憤懣,她卻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在裝腔作勢,根本是沒有經驗的,所以始終無法對他作出最正確的判斷。她是這樣猶疑,因為不能確定的疑慮,不得已地總想要躲閃,而他欲進又退的姿態,只有讓她更加寒心。
他望著她似乎有些傷感的表情,繼續道:“原來…你是那麼討厭我。黎涵予,有的時候我真的是有些怕你,怕你是不是又不高興了,是不是我哪裡做地不好,讓你感到我不夠成熟老練。我原來是信心滿滿的人,可現在卻要處處看你的臉色行事,想想真是失敗。”
她一點都沒有體察他的苦心,依舊冷冷地道:“我真是很佩服你的本領,竟然說地如此冠冕堂皇。鄭子謙,我又不是多麼重要的人,你何必委曲求全地丟掉了尊嚴來馭尊降貴,況且,我也不稀罕。”說完這些尚不罷休,頓了頓腳,又道:“哎,真不知道我為什麼閒著沒事做,偏偏在這裡聽你說這些廢話。”
他的火似乎也被挑了起來,一把攔住了她,大聲道:“廢話?我好心好意地來安慰你,你倒嫌我是在說廢話?”她的眉峰一揚,幾近蔑視地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