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說起話來卻是八面玲瓏的,有些官宦子弟見慣了大場面的風範。
他正巧坐在她旁邊,低聲道:“你看小郭和你一樣大,都已經結婚了,你還不趕緊找一個,否則真要耽誤孩子打醬油了。”她端著一杯可樂,禁不住晃了一晃,作勢要潑他,他連忙一閃,她轉而抬腳踢向他的小腿,他硬生生地受著,微微一笑,做了個鬼臉,倒也未曾喊疼。
婚宴結束了,同事們各散東西,她要回單位複習功課,他竟巴巴地跟在身後,已經走了有一段路程,她猛然轉回身子,道:“你幹嘛跟著我?”他嚇了一跳,道:“我回單位複習功課。”她“哼”了一聲,這個人可真會順杆爬。
他揚揚眉,道:“我要考研,MBA,到上海去,怎麼樣?”她的眼睛立刻放出綠光來,這個人簡直是她肚裡蛔蟲,她也想參加今年的研究生考試,目的地也是上海。重返上海,只不過是為了名正言順地再見那個人一面。
可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才工作了半年的光景,就可以考研嗎?”
本來能在這公司裡立足的人,誰也不是吃素的,都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網,就連她,也是沾了父親的一個朋友與陳總是戰友的光才能進來的。他雖然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大概也不會例外。然而,他卻有些神秘的,工作起來也算認真,偶然開點小差,也不見陳總跟他計較什麼,倒有些客氣的樣子。
他笑道:“難不成你捨不得我嗎?” 真是答非所問,幸而公車來了,她習慣性地上了車,在一個空地站下了,突然有些心事重重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地他在身後道:“你有沒有發覺,郭思思的新郎倌還沒有她高。”
她一怔,的確如此,郭思思屬於中等身材的女孩子,今天又穿了高跟鞋,的確比新郎高出了一截,怪不得她總覺得一對新人有些彆扭。可郭思思曾經推心置腹地跟她說過那樣一番肺腑之言,她自然不好隨意地批判人家所做的選擇。
可他似乎還不罷休,又道:“我以後找女朋友,絕對不找比我個高的。” 他都已經超過一百八十公分了,比他還高的女孩,那還了得?
他接著感嘆道:“郭思思和她的新郎倌…簡直是太沒有層次感了。嗯,我的那一個要多高呢?應當是到肩頭最合適。黎涵予,你說呢?”
可他肩下的人突然走開了。車站到了,一些人擠了上來,隔開了她和他。他在人群中看著她面如姣月的側影有些陰沉,她真的生氣了?
公司的那一站到了,他擠了過來,拽拽她的胳膊,道:“下車了。”她沒有動彈,目光仍然盯著車窗外匆匆流動的街景,道:“我不下,我要到圖書大廈去買幾本參考書。”
車門又一次關上了,她恍然覺得那熟悉的薄荷香味又縈繞在耳畔,回身一看,他還在車上,衝她微微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道:“我剛剛想起來,有本參考書要買。”她蹙了蹙眉頭,不再理他。
星期天的圖書大廈里人來人往,而她似乎並未受到干擾,依舊氣定神閒地站在書櫃前挑選她所需要的書籍。他撿了一本書跟著她,她漸漸地有些不耐煩,道:“你不是買參考書嗎?”他揚揚手裡的書,“是餘秋雨的《山居筆記》,我早就想買一本了,一直沒有機會。”
她白了他一眼,這是參考書?騙誰呢!
他突然向前一湊,輕聲道:“小葛,你用什麼牌子的洗髮水?剛剛我在車上就聞著和你以前用的不太一樣了。哎,你看看人家女孩子,都留著長長的頭髮,多麼有淑女風範,哪象你剪著短短的頭髮,象箇中學生似的,還成天有臉說我是個孩子,也不知道我們兩個誰更象孩子。”
幾個月前,電視臺又在重播幾年前甚是火爆的一部港劇《我本善良》,她很喜愛邵美琪留著短髮嬌俏灑脫的模樣,於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