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黎涵予!”
他眼裡仍然是激情未褪的迷戀與狂野,然而她只覺得站在冰冷的湖畔,天寒地凍地失去了任何感覺,只能決絕地轉回身去。他突然上來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她,力氣很大,如果可能,簡直想要把她嵌進他的身體裡,喃喃囈語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沒有別的法子了。黎涵予,可以的…真的可以的,我們只要過了這個坎,一切都會好的,為什麼你就不肯試一試呢?難道你真的忍心讓我去美國嗎?”
她在他寬闊的懷抱裡,感受著那溫暖的執著與霸道,在寂靜的夜裡,彷彿聽見自己的心破碎的聲音,冰冷的湖面一絲絲的裂紋漸漸的擴充套件開去,只需一個小小的石頭投上,就會天崩地裂。於是,她冷冷地道:“因為是你,所以不行。”
只不過是一句話,卻是千鈞之力,他不由自主地緩緩鬆開了手臂,她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還未到門口,他又上前來拉住她的手臂,道:“可我偏偏想要強求。”
她幾乎想要投降,停頓了片刻,還是冷冷地道:“你這是幹什麼?你不是已經有了餘芳菲嗎?千萬不要到了讓我到了憎惡厭嫌的地步。”
她說地這樣殘酷,已經逼迫地他沒有退路,“憎惡厭嫌”,一年的辛苦努力也不過是淪落到這步田地,他終於鬆開了手,眼裡的迷戀已經消失殆盡,語氣亦變地如她一樣冰冷:“黎涵予,我寧可毀了這一切,毀了我自己,也要讓你知道今日的無謂的執著是多麼地荒唐可笑,希望你不要後悔。”
他們之間的距離乃是天意,而她又是如此的固執,幾乎倔強到了冥頑不靈的地步,如今他使用這樣原始而又笨拙甚至是卑劣的方法,卻也不能令她妥協屈服,一切不過他的一廂情願。
她還是撇下了他,揚長而去。
屋外滿天的星斗依然宛如寶石般晶瑩璀燦,冷風嗖嗖,強勁地掠過身體,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毛衫,骨頭裡一絲一縷地刺痛,彷彿有一根細針在上下游走。後悔?還未走到小區大院的門口,她便以這種椎骨之痛清晰明瞭地體察到後悔的火苗越來越大,幾乎要將她通體燃燒起來。一滴冰涼在她的面頰上緩緩地流下,緊接著,又是一滴,一滴復一滴,洶湧不盡。她再也忍受不了這水深火熱的煎熬,蹲下身,掩聲痛苦起來。
這樣痛,分明是真的喜歡那一個人,然而他卻不是值得託付終身的人,究竟是天意,還是她的固執愚昧,既然她已經踏出第一步也是最後一步,就算是赴湯蹈火,亦不能退縮了。
元旦休假結束後,只她和餘芳菲在辦公室裡,她站在辦公桌邊翻看著劉大姐剛剛拿來的旅遊照片,空曠的原野林地裡,脈脈的山流溪水間,處處都是他和餘芳菲的身影,耀眼刺目,可是她還是有一下沒一下地翻閱著,相簿裡的塑膠隔頁茲茲作響,“啪”的一下落地,又歸於了沉寂。
餘芳菲突然道:“黎姐,我和小鄭談戀愛了。”
仿如石破天驚般的撞擊,她好象在瞬間向後倒退了十幾丈,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抬起頭,卻見餘芳菲站在窗下,若無其事地曬著冬天裡難得的一抹陽光,輕淺的一縷光影如煙如霧地環繞在這個女孩子的身上,美麗地連她的心都有些微微地震撼。憑什麼?她憑什麼爭地過呢?
餘芳菲淡淡地道:“黎姐,我是從小地方出來的人,媽媽因為上山下鄉到了那個窮地方,以為回城無望,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沒有多少文化的人,就和這個貌似忠厚老實的人結了婚。這似乎是那個年代很普遍的婚姻模式,可是我媽媽尤其不幸,因為人們對這樁婚姻的評價是很不般配的,丈夫愈來愈自卑,漸漸變成了酒鬼,生怕美麗的妻子跟別人跑了,處處限制著她的自由,不讓她和別的男人說話,稍不順心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後來我出生了,因為被懷疑不是他親生的,也不能倖免。長久以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