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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她看徐鐵昆的臉色暗淡無光,瞬間彷彿老了許多,臉上的皺紋縱橫地更加深刻了,禁不住心裡也是黯然。半晌,徐鐵昆才道:“今天只是受組織上委派,和我們大隊長過來慰問一下家屬。只是局裡的資金也很困難,所以只能適當地給予一定的撫卹補償。噢,你進去吧,安慰安慰她,我先走了,以後有時間我們再談。”

其實,他們有什麼好談的?她只怕自己承受不了如此的重責大任。可還是點了點頭,送別了徐鐵昆後,慢慢地走了幾步,才來到小梅的病房前,猶豫了半晌,才緩緩地推門進去。

小梅半倚在病床上,臉朝著玻璃窗,一旁坐著兩個中年男女,亦是沉默不語。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小梅…”小梅聽到呼喚後,慢慢地轉過臉來,紅腫著雙眼,淚雨滂沱,伸出手來,泣道:“黎姐,黃哥…他被壞人給害了。”

這樣地咬牙切齒,仇恨分明,重重地撞擊著她的心,驚魂莫測。其實,她亦有脫不了的干係,所以才會感到內疚與自責,此時此刻方才真正體會到簡明暉痛苦憤慨的深切感受。如若不是…可是什麼都無法說,只能上前去握住了小梅的手,小梅順勢倒在她的懷裡,嚎陶大哭起來,她也禁不住淚流滿面。

斯人已逝,獨留伊人於世上,如何讓人不悲痛傷感。

一旁的中年男女也跟著哭起來,那男人念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她亦懂得這個道理,卻不能任由這個局面持續下去,於是便拍拍小梅的背心,柔聲道:“小梅,別哭了,你該堅強些才是,否則,黃瓜他…他會放心不下的。”

小梅擦了擦淚水,慢慢地放開了她的身體,平靜了一下情緒,道:“姐姐,你坐,這是我的爸爸媽媽,他們大老遠從老家趕來,本來是來參加婚禮的,可是…現在卻要參加女婿的喪禮。”說著,眼淚又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一時之間,病房內又是一陣慘然。

過了一會兒,小梅的爸爸道:“雖說這喜事變成了白事,可是阿們心裡也是很安慰的。娃是尋了一個好人哪,今天有政府的領導專門來慰問阿們,阿們可是頭一回見到那麼大的領導,說的都是表揚阿女婿的好話,還給娃送來錢。雖然阿們不清楚倒底是為了啥子事情,可也知道阿的女婿是和壞人做鬥爭才沒有的,雖說苦了阿們的娃,可是這世上有壞人,就總得有人去懲治,阿們也是懂得這個道理的,阿們女婿是為了這個才沒的命,阿們也只得認了,可是阿們也覺得光榮呀。”

她呆呆地望著這個木訥純樸的山裡人,穿著有些破舊,滿面風霜,平時在大街上遇見也許都要避之而行的,可是卻說著這樣樸實動人的話語,深深地震撼著她的心靈,一個普通的農民都能體會的道理,為什麼她就做不到呢?

於是,她向小梅道:“小梅,你有什麼打算?”小梅擦了擦淚水,道:“我爸說的對,黃哥是為國家幹事情的人,他是犧牲了,卻死地光榮。”這樣說著似乎也是想給自己增添些力量,又輕輕低沉撫摸著腹部,眼淚又湧了出來,半晌才道:“我要把黃哥的骨肉好好地撫養成人,等他長大了,告訴他他爸爸是為了和壞人做鬥爭才犧牲的,讓他好好唸書,將來考警察,去做他爸爸沒做完的事情。”

她無法抵擋那母親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光芒,佈滿血絲的眼中除去悽婉,更多的卻是駭人的執拗。瞬間,豪情壯志充溢在病房之中,連一直低頭哭泣的小梅媽媽也抬起頭來,怔怔地盯視著前方,彷彿未來已經近在眼前了。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在金錢利誘之下,還有這樣篤定的情感,是幸還是不幸呢?

她從揹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遞到小梅懷裡,小梅還沉浸在對未來的憧憬之中,詫異道:“這是什麼?”她淡淡地道:“只不過是兩萬塊錢,是我…和簡明暉的一點心意。”小梅驚恐地向外推辭著:“不能,我怎麼能拿您那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