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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那長長的欄杆外躊躇了好一會兒了,裡面傳達室裡一個帶著老花鏡的老頭兒伸出頭來,叫道:“小姑娘,我看你半天了,在這兒走來走去,這裡可是公安局,你有什麼事嗎?”她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扒著欄杆,笑道:“大叔,我是來找人的。”
那老頭兒放下手裡的報紙,從花鏡底下向上望著她,道:“你找誰?”
她遲疑了半晌,道:“我找…趙國輝…”
那老頭皺了皺眉,道:“今天不是局長接待日,你回去吧。”
她聽得一頭霧水,忙道:“我是趙國輝的侄女,大老遠從省城過來看他的。”
那老頭兒笑道:“侄女?侄女還會到單位來找他?真是侄女的話,應當到家裡去才對,我們局長最是公私分明的人,最討厭因為私人關係來託他辦事的,我看你還是找個說地過去一點的理由吧。把證件拿出來,我瞧瞧。”
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看來老趙同志的官威還真不小,弄地連看門的老大爺也是一派風聲鶴戾的樣子,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早知道這麼困難,就應該帶著省廳的工作證一起上路,也不會被人當作“刁民”般地盤問了。
於是,她以最耐心最善良最無辜的態度和那老頭磨起嘴皮子來。,也許那老頭兒很無聊,也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樣子,禮尚往來,她並沒有佔得半點便宜。
突然,有人在不耐煩地按著喇叭,她已經心灰力竭,便停下了與那老頭的爭執,回頭看去,一輛三菱越野車氣勢洶洶地在圍欄外叫囂著,那老頭“哎喲”了一聲,白了她一眼,嗔道:“都怪你在這兒羅唆個沒完…”接著滿臉堆笑地啟動了開門按鈕,高聲叫道:“靳隊,對不住了…”
那車一點都不留情面地橫衝直撞地飛了進去,突然又風馳電掣般地倒了回來,嚇了她一跳,黑漆漆的車窗慢慢地滑落下來,露出了一張也算得上英俊的年輕面孔,黝黑的面板,堅毅的下巴,挺直的鼻樑,乾淨利落的短髮,只是眼睛卻被黑漆漆的墨鏡擋住了,似乎隱藏著些深不可測的兇悍之氣。
那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半晌才道:“你在這兒幹什麼呢?”
她被看地有些汗毛乍起,囁嚅道:“我找…趙國輝…”
那青年突然笑了起來,露出來雪白整齊的牙齒,道:“你個小豆芽菜,趙國輝也是你叫的?你是誰?”
她的心彷彿被人輕輕地撓了一下,有些不知究竟的慌亂,傻傻地笑了起來,道:“我是…趙國輝的…侄女…”
那青年又上下打量著她一番,道:“上車吧,我拉你進去。”
她愣了一會兒,立刻開了車門跳了上去,車子飛了出去,也攔不住她在車窗上猛然做出的一個鬼臉。傳達室那老頭兒頓了頓腳,叫道:“趙局長今天真的不在…”可惜,並沒有人理會,無奈嘆了一會兒氣,又迴歸本位了。
那青年在駕駛座上“哈哈”地大笑起來,道:“你別理他,老李人不錯,就是有些較真,也有些羅唆。”
她收回了目光,方才想起來問道:“那麼,你是誰?”他向後視鏡裡看了看,她一派的嚴肅正經,便笑道:“我是趙國輝手下的一個兵,一個他最不待見的兵。”
局長室是在那高樓大廈的第十二層,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思。長長的走廊,落地的玻璃窗,視野很是開闊。那青年帶著她徑直來到一扇門前,用力敲了敲,卻沒有迴音,便小聲嘟噥道:“把人家提溜過來,自己卻跑路了。”說著轉身指了指走廊上的長椅,對她道:“你先在這兒坐坐,我還要去別的科室辦點事…”
她怔怔地望著他,半晌才道:“那你…一會兒…還回來嗎?”
他也是一怔,笑道:“你不是來找趙國輝的嗎?這兒就是他的辦公室,現在他不在,你可以在這兒耐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