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說出一生的承諾,總有些驚天動地的偉大氣勢。
他在那青幽幽的光影裡漸漸地收斂了笑容,似驚喜似驚詫似驚歎,都攏聚在那漸漸覆上來的凝重裡,那是一種避無避避的強大力量,衝擊著固有的慣例與成見,漸漸氾濫成清晰柔和的情意,只讓模糊迷惘的心境撥雲見日,一切都變地豁然開朗起來。
曲終歌停,她從另一個世界裡抽身出來,茫然地看著底下黑漆漆的一片,暈乎乎地彷彿臨著深淵,而他在對岸的一點亮光裡,怔怔地望著她,深遂的目光裡,隱隱有波濤洶湧。她不由得戰戰兢兢,而他突然展露了溫柔地微笑,燈光亦呈放射狀地一點一線亮了起來,世界變地溫暖清澈,她亦就笑了起來,帶著羞澀站起身來,一步步向他走去,他拉住了她的手,再也不肯鬆開。
直到回到酒店裡,還是緊緊地拉住了,她才意識到有些不對,輕輕頓了頓腳,皺起了眉,掙脫開來。略一沉吟,摸索著從口袋裡掏出鑰匙,走廊裡的燈光昏沉如霧,茫茫地好象籠罩在金紗帳裡,腳下鋪著褐色印花的短絨地毯,花團錦簇地亂糟糟一片,害地她頭暈目旋,手也不聽使喚起來。
他靠在對面的房門,默默地看著她的手忙腳亂,突然喚道:“連楚嘉…”她下意識地轉回身,他的吻便鋪天蓋地傾襲了上來,只把她逼近自己的房門,再也無路可退,好不容易摸著的鑰匙也不知了去向。腦子裡渾渾噩噩,彷彿聽見異樣的聲音,彷彿感覺到天旋地轉的熾熱,一切都象在短促的一瞬間發生的,短促地使她根本做不出理智的判斷。只到他的手來到了她後腰上,面板與面板的接觸,冰涼與狂熱立刻較出了高下,她突然向外一推,叫道:“不要…”
他彷彿也驚醒了過來,有些尷尬地鬆開了手,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眼前黑漆漆的,她只聽得見他急促的喘息聲,反而更加曖昧危險。半晌,她低聲道:“為什麼…什麼也看不見了?”
好象是他彎腰在地上摸索了一陣,隨後她的耳邊“叭噠”一聲,似乎是將鑰匙插進了槽裡,一盞橘黃色的小燈從壁櫥裡露出光來,他們竟然進了她的房間裡。她的臉通地紅了起來,他的動作可真熟練,熟門熟路,簡單利落,大概從前是慣於這種行徑的。想想,還真是懊惱。
而他正在離開幾公分的地方望著她,捕捉到那別有所指的目光,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揣摩,突然倒退了幾步,擺了擺手,囁嚅道:“連楚嘉…我沒…我沒那個意思…你別胡思亂想…”解釋也是白解釋,末了,“哎喲”了一聲,急赤白臉地也是枉然,只得沮喪地又擺了擺手,叫道:“連楚嘉,我真的沒那個意思…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還能讓人有什麼指望…”這樣說著,突然有些尷尬,怔在了那裡,當真是百口莫辯…只得憤憤然急匆匆地落荒而逃。
她還在那裡站了一會兒,手腳有些不聽使喚,頭腦也僵硬麻木,後來去扭開了所有的燈,又去放水洗澡,有一個問題去了又回地一直在折磨著她,剛剛如果他再堅決一點,她究竟還會不會拒絕他呢?
夜裡是寂靜的,靜地只聽見冰箱發動機的聲音,轟轟作響。她拉高了被子捂住了頭,可惜並不見效,只得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茫然望著周圍的一切,只梳妝檯那裡還亮著一盞小燈,斜射出去,將一旁几案上托盤裡瓷器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影。突然,走廊上有悉悉簌簌地輕響,攙雜著房門落索的聲音,她無非是好奇,起身走到門邊,向門鏡裡望去,其實真的是偶然,竟然是林韋辰由房門前走了過去。
這麼晚了,他要去哪裡呢?
只思忖了幾秒鐘的光景,她立刻披上一件外衣開門追了出去。東繞西繞,進了電梯間,電梯門剛剛闔上,她拼命地撳著黑色的按紐,幸而夜裡電梯不是太忙,隔壁的一部停了下來,“譁”地一下開啟了大門,金碧輝煌的裝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