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無須多費唇舌…於勝軍雖然罪不容誅,可是他昨晚上的話裡,也露了一點風聲,他並不是最終的罪魁禍首,他的矛頭直指於匡民…林韋辰也許不會為於勝軍賣命,可是對於養育他成人的於匡民呢?這麼龐大的買賣,難道就沒有人在管理嗎?你說誰也有可能被委以重任呢?肯定不會是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劉海亮,而縱觀在於勝軍和於匡民身邊的人,既然能讓於匡民真正放心可以牽制住於勝軍而又令於勝軍說不出半個不字的人,只有…林韋辰…”
風馳電掣一般,彷彿正有暴風驟雨夾雜著萬鈞之力洶湧前來,她被嚇噤住了,呆呆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心裡清楚,他分析地很有道理。但是,她不可以,不可以又自己親手將那個人送上“不歸路”,她惟有捂住自己的良心,裝聾作啞。
於是,她的嘴角很自然地浮起一個輕渺的微笑,冷冷地道:“你的劇本寫地真是精彩,迂迴曲折的,把我聽地都有些入迷了。靳隊長,難道你從前破案都是靠自己的奇思妙想嗎?那我倒要替其中一些人捏把汗了,保不準會有些冤死的亡魂?”
連番的苦口婆心,只換來冷漠的對待與嘲諷,他終於被激怒了,叫道:“連楚嘉,你是警察嗎?你是嗎?你根本不是,因為你根本不懂一個警察的真正職責與良心,你就是為了自己那點感情…為了那根本不值得一提的感情矇蔽了眼睛,更矇蔽了你的心…”
她是該被罵,早決裂早了結。
於是她故意做出沒有受到任何衝擊的樣子,好一會兒才淡淡地道:“你那麼恨他…不過是以為他是間接傷害李進強的幫兇罷了…”
他抬起手來,重重地向牆上捶去,幾乎是不能放棄的憤慨與暴燥,眼睛漸漸地有些溼潤,只得背過身去,雙肩微微地有些顫抖,半晌,才道:“我是認定他有份參與…他是間接傷害我同生共死戰友的幫兇,而我卻沒有能力替強子討還公道…可是,連楚嘉,你我都很清楚,不,你應當比我更清楚,他究竟做了些什麼他究竟是不是那麼地單純無辜…可是,我幾次三番地對你羅唆,卻是讓你不要再執迷不悟呀,連楚嘉…”
話音剛落,他轉過身來,眼中似有火焰洶湧,她儘量做冷淡狀地對持著,亦禁不住被灼著了似的痛苦,一絲一縷地慢慢地蔓延著,比一刀結果下去,還要殘忍。
她“哧”地輕笑了一聲,道:“那麼你的意思是讓我出庭指證他,那樣就可以定他的罪…那樣就是大義滅親…那樣我就是作出了清楚的了斷…那樣我就從此再無後顧之憂了嗎?你也會說,法律是講證據的,可是我的手裡真的沒有你想要的證據…”
他彷彿充滿了對牛談琴的無奈與急躁,一古腦地道:“連楚嘉,你究竟明不明白…你必須清楚地做出決斷…假若你過不了這一關,你以後可怎麼辦呀…你以後怎麼面對你的同事…怎麼面對你的趙叔叔…怎麼面對自己的良心與職業道德…怎麼繼續穿著警服心安理得地在公安部門繼續工作下去…連楚嘉,你有沒有仔細想過這些問題?”
面對這樣的良苦用心,她卻只是淡淡地回應道:“我這次回省城就是回去辦理辭職手續的,你說的對,也許我真的不適合做警察…”
他氣急敗壞地叫道:“我靠,連楚嘉,你簡直就是我的地獄。”
結束起來竟然是這麼幹脆利落,彼此無須因為感情的牽連而心存不捨,撕破了臉,有時候反而是解決事情的最好辦法。
他憤憤然甩了甩手,終於還是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向門口,卻見趙國輝站在那裡,愣了一愣,叫道:“趙叔…”卻是無言的無奈,趙國輝擺了擺手,他在那裡停頓了一下,硬是沒有回頭,就那麼地衝下樓去。
趙國輝走進房來,拖了一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道:“嘉嘉,我知道你在這次行動中的付出很多,難免在感情上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