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活?她已經很小心謹慎地生活了,不想還是招惹了是非。
其實,她只是想好好地工作,好好地把順順帶大,所以在工作上盡心盡力地,對待學生們的關懷,更是無微不至,沒有一個學生不喜歡她的。她也儘可能地在農忙時幫助那些還要回家務農的老師們代課,反正她是什麼科目都能教的,就是學校裡破天荒第一次參加縣裡的合唱比賽,也是由她熱心地張羅起來的。其實學校的條件有限,學生們也大都五音不全,可硬是讓她訓練地在比賽中拿了個三等獎和優秀表演獎回來,全村立刻轟動了,這可是難得見的盛況,家家戶戶都象過節似的來慶祝。
村長在宴席上喝醉了,舉著酒杯向校長說道:“自打小石老師來了之後,我們這些娃可是越來越上進了,這可都是小石老師的功勞,你這個當校長可得多考慮考慮,儘快把人家小石老師轉成正式的。”校長一臉的尷尬,這話說地難免有些過,好象除了她石新竹,其他的老師都是廢物似的。
評先進開民主評議會的時候,大家誰也不說話,心裡都很有數,那可是筆不少的獎金。其實這點錢在她以前來說,真的是無所謂的,可是現在再也沒有比錢更可親的物件了,有錢她可以給順順辦好多事情呢。
會議不歡而散了。
有個平時很計較的女老師突然提著一盒點心到她宿舍裡來,那天真的難得,她給順順蒸了一碗雞蛋羹,又煮了幾個蝦,做了一碗肉絲麵,那個女老師的眼前一亮,笑嘻嘻地道:“哎喲,石老師的生活還是很富裕的嘛,哪象我們拖家帶口的,多少日子都看不見葷腥了。”
其實這些東西,是一個學生家長送來的,無非是感謝她把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給扶上了正軌。她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可鄉里人樸實,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而且不能拒絕,拒絕之後都是臉紅脖子粗的。她掙不過,只得收下了。連順順都跟隔壁的小朋友炫耀:“我媽媽是老師,哥哥姐姐們都喜歡她。”
難得吃頓好飯,卻被那個女老師給攪和了。雖然說地迂迴婉轉的,其實意思只有一個,她雖然是特殊例子,但畢竟是個不在編的代課老師,無謂和這些正式老師爭的,大家辛辛苦苦地幹了一年,誰也不容易。她沒來之前,大家都是輪流坐樁,她一來,連風向都變了。言下之意,當然是在嫌她的多餘。
送那老師出去,正巧秦光來了,那老師的眼光一掃,笑道:“秦師傅可是好長時間沒來了…哎喲,我說小石老師呀,縣城裡有這麼個有錢的靠山,何苦在這窮鄉僻壤裡受苦呢。”
秦光看著那個老師的背影,皺了皺眉頭,道:“這個女人真是惹人嫌。”
順順一下子撲了上來,笑道:“秦叔叔,你總算是來了…”
兩個人在一起總是要玩上一會兒的,她收拾了碗筷,坐在一旁改著作業。秦光看著順順在地上搭著積木,彷彿有些躊躇的樣子。昏黃的燈光將那身影打在對面的牆壁上,有一種不近人情的龐大與張揚。她無意中看見了,心中忐忑,但還是低下頭去勾著對錯。
一會兒,秦光囁嚅道:“那個,我有話和你說…”她卻淡淡地“嗯”了一聲,不置可否。秦光反而有些說不出來了,她突然抬起頭來,緩緩地道:“有時候,這離開的人…反而比活著的人…更難讓人忘懷…”秦光也是一怔,好一會兒才絆絆磕磕地道:“你這冷不丁地說什麼呢?把我都搞糊塗了。”她淡淡一笑,道:“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順順從積木那裡騰出身來,眨了眨眼睛,突然跑進裡間去,又“噔噔”地跑出來,手裡拿著一爿相架,遞到秦光面前,叫道:“秦叔叔,隔壁的樂樂總說我沒有爸爸,可是你看,我有爸爸的…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