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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點頭之後,放下簾子,馬車緩緩入宮,徑直駛向宮中。
馬車緩緩前行,車廂裡卻只有一人,那中年男人坐在車廂之中,有一柄古劍橫放在膝上,用劍姓辛,不是那位北地劍聖還能是誰。
劍聖辛白味奉召入宮,卻仍舊可以佩劍,如何不能說明那位九五之尊的豁達胸懷,畢竟他連那位屢次進入皇宮的白衣劍仙都能放進皇宮任由再出去。
馬車走了沒多長時間,便在一處建築前停下,辛白味睜開眼睛便能聽到一陣豪邁笑聲:“劍聖入朕皇宮,真是幸事。”
辛白味徑直下車,便見到那位一身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在遠處微笑的看著他,男人身後扈從不多,只有一個駝背老人。
帝師王越。
辛白味的古劍放在車廂中並未拿出,看著這個大楚最尊貴的男人單膝下跪,語氣平淡:“草民辛白味,參見陛下。”
皇帝陛下兩步走過來扶起辛白味笑道:“辛先生是這北地劍林之首,還是不要多跪了,要不然傳出去,不得又說朕是硬生生折了江湖的腰?”
辛白味聽得很清楚,皇帝說的是不要多跪,而不是不跪。
因此起身之後,辛白味便對著那駝背王越抱拳,輕聲道:“晚輩見過王先生。”
王越一笑置之。
皇帝陛下哈哈笑道:“果然辛先生還是嫌朕不懂劍。”
辛白味低下頭,輕聲道:“不敢。”
皇帝陛下沒有在這個話題下糾纏下去,領著這兩位劍道宗師走出一段路程之後才笑道:“當年那個孩子第一次入皇宮的時候朕還不知道他能夠走到今日,也不知道那位劍仙和他有這麼深的緣分。”
辛白味忽然開口說道:“這一次比劍,草民必然會全力以赴。”
皇帝陛下沒多說,只是領著這兩人來到皇宮甬道之後,獨自一個人走進那兩面的牆壁旁,撫摸著那些尚未消去的劍痕,感慨道:“劍仙入皇宮,朕可以忍,哪怕是殺了朕的那位老祖宗,朕依然可以忍下去,可以將其算作是江湖事情江湖了,可那孩子雖然並未有過半點逾越之舉,但始終用劍,始終姓葉。”
王越出聲道:“臣明白。”
皇帝陛下看向辛白味,面無表情。
這一次,這位第五境的大宗師真的是生平第一次感覺到身前這位皇帝陛下身上攜帶的威勢,不覺便已背後冷汗浸透衣襟。
皇帝陛下緩步踏過來,每一步都好像是踏在辛白味的心上,他緩緩說道:“朕不要那孩子死,那孩子不該死,只不過朕要得是他輸,無論如何,他都得輸。”
辛白味雙腿下跪,低聲道:“草民接旨。”
第十七章 有一座山在眼前
任你江湖上威名多盛,只要不能一劍蕩平天下事,碰上這大楚皇宮裡身份最尊貴的男人,也只得雙腿下跪,看著那位的臉色行事。
辛白味深深知道這個道理,更何況自己身旁的王越都以臣子自居,他就算是跪一次也無什麼大事,不過好在那位也沒有任何要羞辱他的心思,等他跪下起身之後便揮手讓他退下,復而轉身一人走出皇宮甬道,去向御書房。
看著那駝背老人率先走進車廂,辛白味楞了片刻之後隨即趕上,只是進到車廂之中之後,那駝背老人看都沒有看那柄他未曾帶出車廂的古劍,而是徑直坐著,不發一言。
辛白味對著這位劍道前輩行了一禮之後才坐在王越對面,只是兩人四目相對,仍是無人開口,辛白味拿過古劍橫放在膝上,一臉平和。
王越總算是輕聲開口說道:“進了這陵安城,總要丟掉些什麼,你辛白味是北地劍道魁首,知道這個道理,天底下從來都沒有吃餡餅可以不要錢的管飽,因此你今日這一跪,依著老夫來看,值得不值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