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她,葉如晦把腰間古劍解下放在桌上,抬頭望了一眼窗外,很快便收回視線,覺察到女子一隻手不輕不重的捏住他的衣襟,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反手握緊她的那只有些涼意的手,神情複雜。
只是這番表情,處理的很好,沒有讓那女子看到分毫。
二樓廳堂食客不少,也有一位說書先生當堂而坐,只是相較與那些州郡之中的大酒樓,這位說書先生無論是打扮還是肚子裡的墨水都要少出不少,說書先生口中故事不必多說,必然是那位年輕大宗師的與冷寒水一戰,葉如晦這個當事人沒興趣去聽,倒是小滿靠在他身上,看向那說書先生之時,眼中有些異樣光芒。
片刻之後她忽然笑道:“先前說是要回去成親,可該買的東西你買了?”
原本有些恍惚失神的葉如晦轉過頭來,有些為難的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準備些什麼,也沒人告訴過我,再說了,我這是第一次成親啊。你給張羅張羅就成。”
小滿似乎覺得有些好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是第一次成親,難不成我是第二次?”
這句話說出來,好似覺得真有些好笑,於是葉如晦臉上笑意深深,而那女子則是靠在他肩膀上,臉上有了些久違的血色。
女子身子骨現如今到了極為虛弱的地步,最開始還有境界支撐,可武道一途本來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局面,這一旦重病之後,原本那點境界既要護住身子元氣又要應付武道下滑,本來就不容易,因此這些時日她的境界如江河日下,不說和同境武夫相比,就是比起一般百姓都強不了多少。
這邊兩人都不多說,只是那邊說書先生口如懸河,說到當日一戰的精彩一戰時喝了幾口算不上好茶的苦澀茶水,“說起那年輕大宗師的一劍,可真是遞出之時天地傾覆日月無光,冷寒水哪裡見過這麼一劍,當即就嚇得肝膽欲裂,之後便被一劍穿心,接著連腦袋都被割下來了,你說痛不痛?”
他話音未落,便有一人開口道:“我可是聽說那冷寒水是天底下首屈一指的大宗師,在首榜上還要比那年輕大宗師排名靠前一些,就算是要敗,哪裡有這麼輕易而舉就敗了?”
說書先生重複著那一戰的精彩程度,可這位明顯沒有到過現場的中年書生,說上幾遍後便有些詞窮,此刻又被一個提了一柄巨劍的江湖莽漢拆臺,臉色自然很是難看,可看到這江湖武夫,自然也不敢當真惱怒了和他一戰,只是悻悻然道:“那位年輕大宗師既然是劍仙的侄子,哪裡沒有什麼劍仙親手所傳的壓箱底絕招,一施展出來,那冷寒水如何能敵?畢竟冷寒水對於那位劍仙而言,不過是抬抬手就能殺掉的無名小卒而已。”
恐怕也只有這位說書先生能夠堂而皇之說那位劍道大宗師是無名小卒了。
既然是談及了那位劍仙,好似能一劍斬殺冷寒水的葉如晦也沒那麼不可思議了,壯漢不再開口,坐下之後只是笑了一聲,那說書先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這才繼續侃侃而談。
葉如晦拍了拍腦袋,好像是有些無奈,小滿心領神會,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才能不拿來和小叔比呢?”
葉如晦輕聲道:“我也不知道,只不過難。”
小滿嫣然一笑,認真說道:“不管如何,你總是我心中最厲害的江湖高手。”
葉如晦點點頭,“夠了夠了。”
哪知道那女子搖搖頭,“不夠。”
——
這座不知曉名字,也無什麼特別之處的鎮子不知道為什麼,除去一位劍道大宗師帶著未過門的媳婦兒進入其中之外,還有一老一少踏著鋪就的青石板進入小鎮,老人一身粗布衣裳,兩手空空,而那揹著書箱的稚童則是苦著臉,跟著自家先生走入小鎮,路過小鎮口見到那間學堂時,停步一觀,片刻之後竟然出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