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來臨以前,將蓄了幾年的長髮狠心剪了去,加上她又不會打扮,終日也不過是襯衫牛仔褲,儘管已經工作兩年了,可不免還是有些學生氣。
他正欲抬手撫弄她的短髮,眼前剛巧有一個身穿裙子的長髮女孩經過,的確有些淡淡衣衫楚楚腰的的嫵媚風致,她不禁有些自殘形穢,正巧找到了所需要的參考書,拿了書徑直向收銀臺走去,而他卻沉浸在那長髮女孩的背影裡,待發現她是去付錢了,急忙也飛奔過來,將那本《山居筆記》遞了上來,道:“一起算。”
沒想到遭到了她的堅決抵抗,“不…” 他有些不忿,道:“哎,小葛,剛剛上車,你走了神,還是我幫你買的票。”
她冷冷地道:“可是每次下班坐車,都是我替你打的乘車卡,你知不知道,這幾個月下來,我的經濟損失有多慘重。”
他一臉的無辜,問道:“慘重什麼?不就是幫忙買個車票嘛,況且也沒有幾次,根本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那個…我的錢得存起來派大用場呢,以後你就知道了。”
她已經付完錢,璨然一笑,道:“你叫我小葛,自然是知道我緇珠必較的本性。”說著拿了發票,做了個鬼臉,出了警戒護欄,揚長而去。只聽得他在後面大叫道:“黎涵予,我今天真的沒帶錢。”人卻被圖書大廈的警衛給攔住了。
出了圖書大廈,也不過是下午三點鐘的光景,她去電話亭裡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母親告訴她家裡的工程估計要到六點多才能結束,還要招呼工人們吃飯,讓她一個人解決晚飯問題。
天氣很好,她便在圖書大廈前面的廣場找了一個位子坐下,蔚藍色的天空遙不可及,大片大片的雲彩伸著懶腰遲緩地滑過,變化著各種各樣的姿態。遠遠有幾隻風箏振翅高飛,伴隨著孩子們爽朗無邪的笑聲在噴水池邊此起彼伏。彩色音樂噴泉是這城市的一道奪目的風景線,終年不衰,水幕上流淌的是莫扎特還是理查德克萊德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伴而來的那一種溫暖而親切的情感。
在秋天裡,這樣一個晴朗明媚的下午,她獨自一人坐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心裡卻是一種難堪的寂寥與傷感。
一對年輕的情侶過來請她幫忙拍照,鏡頭裡的男孩女孩也不過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相互依偎著,笑地格外燦爛。青春剛剛起步,又遇見了心儀的人,前途一片美好。迅速地按下了快門,那一瞬間,她的心猶如斷了線的風箏,搖搖欲墜,直要掉進廣場欄杆外無盡的大海里。
她回到了單位,發現小樓的大門虛掩著,不由得一陣緊張,遲疑了片刻,還是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樓裡靜悄悄的,只有一間辦公室留了一道縫隙,她上前去猛然開啟房門,只見他泰然自若,正逍遙快活地玩著電腦遊戲,明明知道是她進來了,卻連眼皮也不曾撩起一下。
她不禁氣結,“怎麼是你?你進來為什麼不關大門?萬一有人進來怎麼辦?”可他依然沉浸在遊戲中,沒有絲毫理她的意思。她搖搖頭,轉身想要離開,想想有些不對,便道:“你…生氣了?鄭子謙,你生氣了嗎?”可他依然如故,她不由得也撂下臉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複習功課。
對面牆上石英鐘的分針在一格格地跳動著,可桌上的書卻還是攤開在她最初翻到的那一頁,一個個的方塊字在她眼前來回遊走著,吸引著她的魂魄,卻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她定定地出了神。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到有些累,勉強剋制著自己收回了不知所蹤的思緒,趴到桌上,打算休息一下。
等她再醒來時,天色漸漸地暗淡下來,她揉揉眼睛,鐘錶已經指向六點三十分,她起身來到他的辦公室,空無一人,不禁叫道:“鄭子謙…”卻只有她自己的聲音在古老的建築裡來回盤旋著,不免有些恐怖片裡的驚險駭人。他早離去了,竟然不聲不響地獨自離去了,獨把她一個人撇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