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放心,打算偷偷地溜出醫院回家去親力親為。她急忙給攔下了,笑道:“奶奶,難道您忘記了我最擅長什麼嗎?就是學習,況且還跟您實習了兩回,應當不成問題的,您就瞧好吧。”
其實,這都是安慰的話,這廚藝與平日的學習可是兩回事,是很需要天份的。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甚至動了想要到飯店裡去買幾籠的想法,但是後來想想,投機取巧,並不是君子所為,亦就作罷了。
她在以後的生活裡偶爾也會想起那個下午在廚房裡不可開交的忙碌,在忙碌中的興奮與慌張,那個時候當然也不知道這樣的慌亂究竟意味著什麼,只是當她拎著大大小小的食盒與保溫盒站在那豪華病房外躊躇不前時,才意識到,今生第一次為人烹飪,卻是為了一個才剛剛認識不久甚至不能算認識的陌生人。
只聽得病房裡一個青年男人的聲音道:“父親,您不能再繼續這麼退讓下去了,這兩年您的火氣都到哪兒去了?老何他是越來越滑頭了,如今竟在世紀豪庭的地上動了手腳,難道真的是對方出的條件比我們更優厚?哼,我看他還是在為自己累積政治資本,這分明是在討某人的好呀!可見,我們沒有政治勢力做靠山,就是得吃啞巴虧。父親,小弟的事,我建議您還是再考慮考慮…”
話音剛落,便有人推門出來,她本無意偷聽別人的私事,現在好象有些尷尬地境地,只得揚了揚手裡的飯盒,笑道:“來送飯的。”
出來的是一個體格魁梧彪悍的男人,大約有三十歲上下,面貌有些嚴肅冷酷,讓人不禁有些不寒而慄。幸而這個男人只是微微地“哼”了一聲,便揚長而去了。她撇了撇嘴,方輕輕地敲了敲門,裡面似乎有些不耐煩地道:“你有完沒完呀。”
她輕輕地將門推開一道縫隙,卻見窗前立著一個男人的身影,夕陽西下,橘紅的晚霞正蜿蜒在對面的天空,漸漸地消沉漸漸地迷失,到最後只拖著一條長長的深灰色的尾巴,好象孔龍丹佛的顯著性標誌,是她小時候看過的一部動畫片。
那男人轉回身來,神情之中有些蕭索,又好象有些迷茫,慢慢地才聚攏了目光,彷彿才看清了那個在門縫中嫣然而笑的年輕女孩,淡淡地道:“是你呀!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已經跟韋辰說過了…”
可是她好象根本沒有理會被無端打擾後所激起的厭煩,揚了揚手的飯盒,笑道:“我做了一點蒸餃,還有現熬的小米粥配雪裡紅鹹菜,您要不要嘗一嘗?”
於匡民不由得笑了起來,半晌才道:“是韋辰讓你用小米加‘步槍’來攻克我的?”
她走進房間裡來,飯盒放在茶几上,擰開了盒蓋,預先而來的便是小米粥濃郁的香味,放眼望去,金黃燦燦,另一旁的是兩屜蒸餃,晶瑩剔透的麵皮,歪七扭八的造型,再一邊是一碟雪裡紅拌杏仁,倒是碧綠雪白的兩樣顏色,輝映成趣。
於匡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一檢閱著,微微一笑,道:“這些…都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您多包涵…現在呈現在這裡的,可都是萬眾選一出來的,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雖然不成樣子,卻是我的一番心意。伯父,我很感謝您的幫忙,否則我奶奶也不可能那麼快地住上院,可是我卻不知道如何表達感謝之情…於是就想到給您做一點簡單的吃食,我奶奶說,只是一番心意…”
在現今這個利益為先的社會里,這的確是有些獨特的感謝方式,至少,於匡民還是在事隔二十幾年以後,第一次得到人家這樣的回報,不禁有些感慨,從食盒的縫槽裡拿起了筷子,夾了一隻蒸餃放進嘴裡慢慢地咀嚼著,笑道:“原來是素餡的…”
進了醫院,她才知道,這裡的病人是不能吃太油膩的,以前吳奶奶配的餡料都是純肉餡的,她少不得要全盤推翻,自己想了新花樣,青紅蘿蔔黑木耳配豆腐粉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