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通常的禮金計算,主人家是隻賠不賺的。她卻沒有一點胃口,只夾了一塊蓮藕,輕輕咬了一口,原來在蓮藕的小孔當中都塞滿了香甜的糯米,蓮藕爽脆,糯米軟滑,甚是美味。項振灝此時似乎是被什麼人給叫走了,她也沒有在意,席間的人一個都不認識,卻有一個面貌粗糙的男人很主動地領著大家喝酒,倒也不悶場。
儘管已經如坐針氈,可是硬是強忍了下來,她不過是想堅持到最後,看看這場好戲會如何收場。本不慣喝酒的,只得故作鎮定喝著芒果汁,明明知道有鄭子謙在不時地地觀察著這邊,她也佯裝不知,看著別人的喜慶熱鬧,儘管心底深處充滿了淒涼不勝掩藏的寂寞與傷感,但表面上平靜的姿態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訝異。
也不知過了多久,項振灝又回到了座位上,看著她很無聊的樣子,也不勸慰,只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她突然向著他甜甜地一笑,道:“項振灝,哪有這樣巧的事…”話音剛落,便見他們的父親還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端著酒杯在幾個人的簇擁下向這桌走來,大家已經預先站起身來,也紛紛拿起了酒杯。
來的人之中有一個面無表情的人彷彿很湊巧似的站在了項振灝的旁邊,她隱約聽見那個人道:“怎麼坐到這麼遠的地方,鄭書記剛剛還問起你來呢,以為你真的不來了。”
原來,項振灝起初是不打算來婚宴的,這當中發生了什麼事呢? 項振灝並不答話,突然伸手將她攬住了她的腰,向著鄭書記笑道:“跟您介紹一下我的女朋友,黎涵予。”
完全是促不及防的出招,其他人都是一驚,想不到這桌上一直沉默不語的文靜女孩子竟然有這樣的背景。場面突然間變地有些尷尬,彷彿是一個賭氣的兒子藉著公眾場合,在向父親鬧著彆扭。
果然,鄭書記的眼中微微略過一絲不悅的神色,到底是見慣了場面的人,很快便恢復了常態,只稍稍向她點了點頭,便向桌上的親朋好友們道:“今天小兒的婚禮,成蒙各位賞光,我和孩子的母親不勝感激,請大家吃好喝好,招待不周之處,請大家多多包涵。”說完,便和身邊的女人一齊舉起杯來,喝了一點,算是意思意思。
剛剛那個面無表情的人接著道:“鄭書記的身體不太好,所以不能多喝,大家請自便。”一行人在這簡短的總結之後便向另一桌移動過去,而那個中年女人突然回過頭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淡淡地道:“黎小姐,你看起來好面善呀。”
她不太喜歡這對夫婦,比起簡國慶夫婦來,總有些裝模作樣的感覺,高高在上,拒人於千里之外。儘管都是位高權重的人,她卻是在簡國慶雷霆萬鈞的暴怒時刻見識了一對父母最真摯的情感,所以竟然感到親切而溫暖。
項振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突然拉起她的手腕,道:“沒有意思,我們走吧。”
她恍惚意識到似乎有人正在目光炯炯地盯視著這邊,不由得地向另一邊望去,只見在遙遙對著的另一桌上,並排坐著兩個漂亮的年輕女人,年輕一點的倒也罷了,那個稍稍年長些的,微眯著雙眼,倒讓人有些凌厲與淒涼的雙重感覺。
這樣不顧一切地逼迫凝睇,項振灝也應當感覺到了吧?
她側過臉來微微一笑,道:“怎麼沒有意思,新郎新娘已經開始敬酒了,你這個做哥哥的怎麼能提前跑掉呢。”在遭受了冷遇之後,按她的脾氣應當是拂袖而去的,可是已經看到了懸崖邊暴風驟雨裡苦苦掙扎的小草,還在撐最後的一口氣,她憑什麼就此放棄?
項振灝有些詫異地望著她,半晌才道:“你怎麼了?”她搖了搖頭,笑道:“這個世界可真是小,你想不到吧,我和新郎新娘是認識的,所以怎麼樣都應當喝上一杯的。”其實,她的心裡極度地慌亂,憤怒,猶如跌落在陷阱之中不知何時被宰割的羔羊,人生處處充滿了難以形容的煎熬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