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種朝不保夕的人,一旦犯了事只怕那些東西都是保不住的,可是這寶石既存放方便又不起眼,將來一旦有事發生,也足夠豐衣足食地過完下半輩子。當時,正是你們濃情蜜意的時候,他下了那麼大的本錢,不就是為了討你喜歡嗎?”
這次的力道顯然加重了許多,彷彿已經將粗絡的繩索生生地嵌到她的手腕裡似的,切肉扒皮的疼痛,半晌,她才道:“你錯了,他想要確保衣食無憂的…其實另有其人。”
李名山顯然顧不了那麼多,在確保萬無一失後,又從地上拿起一個桶來向她身上傾倒起來。冰涼的液體接觸到面板上,一種刺鼻的氣味。她心中暗道不好,叫道:“你倒什麼?”李名山慢條斯理地道:“小姐,是汽油,難道你聞不出來嗎?我若得不到想要的,反正是死路一條,索性拽上兩個陪葬,也不枉我李名山跟著他項振灝混了這幾年。”
她卻無法再忍耐下去,只本能地向前用力,整個人連同椅子軲轆到爐子近前,只聽爐堂裡的火勢呼呼地響著,燒地爐壁上通紅的一片,哄哄的熱氣猛地撲在她的臉上,卻是恐怖地幾欲昏將過去。
李名山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頭,叫道:“你想快一點死是不是?若不是為了你,項振灝也不會突然要收手不幹,眼看著那些白花花的鈔票不賺,他卻想過安逸享樂的生活,可憐這些跟著他混飯吃的兄弟都要去喝西北風了。好,既然你想死,那我成全你。”說著竟然拽著她向爐上按去。
她拼命地搖著頭,叫道:“不要。”但是僅憑這點微末的力量根本阻止不了李名山業已經瘋狂的行徑,說時遲那是快,只見有人急速地推開了爐子正前方的大鐵門,一陣寒流“哄”地一下湧了進來,似有排山倒海之勢,暖融融的車間裡剎時罩進了冰窖一般,可是她眼裡的淚水終於抑制不住,傾瀉而出,一片珠淚模糊中,只有他焦灼的神情歷歷分明。
李名山也是一驚,一下子鬆開了手,先露了膽怯之情。項振灝提著一個黑色的密碼箱,慢慢地地走近了,李名山一下子將她提了起來,擋在身前,叫道:“你站住,不要再望前走了。項振灝,我所料不錯,你果然來了。”
如烈火急焚的心裡突然有一陣奇異的寧靜,他倒底還是來了,不管是為了怎樣的目的,他在她極度無助與恐懼的緊要關頭,從天而降,總有這樣一個人…那麼就是死了,也無所謂了吧?
可是,在轉瞬間,她的想法又發生了變化,寧願他沒有出現。李名山已經幾近瘋狂,她的身上淋著的可是一點就著的汽油,到時候,誰也跑不了,她不願意再搭上一個他…
項振灝卻已經恢復了自如,淡淡地道:“老李,你這又是何必?她不過是個女人,你擒了她來威逼於我,枉費了我當年看你也算是個人物。”
李名山“嘿嘿”了兩聲,道:“可是我這些年跟著你出生入死,換來的就是今天嗎?雖說當初我也清楚這是提著腦袋在賺錢,也是我鬼迷了心竅,才受了你的誘惑,上了這條賊船。如今出了事,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到我一個人身上,你還是逍遙自在地做著你的體面人,怎麼樣也該念在這些年我為你出生入死的情份,幫我一把吧?”
項振灝拍了拍身上的雪漬,道:“本來是理當如此的,只可惜我看走了眼,你這個人其實並不簡單。這幾年的錢掙地越來越多,你的胃口也越來越大,竟然揹著我單獨跟那些人聯絡上了,又怎麼說?反正倒也無所謂,我早就想退出的,由你接手也正合適,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自作聰明地留了一手,將這幾年來往進供送禮的帳目都私自記了下來,甚至得意忘形到在最近一次的土地徵用上失了方寸露了馬腳,正好給一些人制造了機會,險些把正在位置上對我們有幫助的人拉下馬來。是你招惹了警察上門,最終弄地無法收拾。老李,不是我要跟你過不去,是你記下帳冊裡有重大關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