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桌。幾日不見,他似乎顯得有些萎靡不振,話說地不多,一餐飯下來,都是在聽劉海亮誇誇其談。
孫婭在桌子底下敲了敲她的腿,低聲道:“你們兩個是不是鬧彆扭了?”
不知為什麼,臉上火燒火燎的,她拿起碩大無比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一氣,後來發現其他的人都在詫異地望著她,尤其是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只得尷尬地左顧而言他:“這水杯…象魚缸似的…都可以養魚了…”
鄭子珊先笑了起來,道:“你可真有意思…”
滿桌的陰霾,一下子散去了。
劉海亮興高采烈地道:“時間還早,吃完飯一起去KTV玩吧?”
沒有人反對,連孫婭似乎也沒有提前撤離的意思表示。她想了想,突然道:“我還沒有去過夜總會呢…聽說這城裡最著名的火鳥夜總會很不錯的…我們去哪裡怎麼樣…”
桌上立刻風雲突變,劉海亮的笑容一下子變地僵硬起來,鄭子珊的眼睛裡似有星光一閃,卻彷彿有些惘然若失起來,只有他淡然自若地敲敲地桌子,笑道:“那就去吧…聽說那裡的夜場表演還是很有水準的…”
開封路上車流熙攘,人陷在那綺麗璀璨的霓虹燈光裡,愈發顯得渺小起來,不禁被那變化莫測的光怪陸離,迷失了心和眼。一隻火紅的鳳凰,展翅沖天,熊熊的火焰,將漆黑的夜幕燃燒成了碎片,似要跌落凡塵,直撲入懷。
他們佔據了一個有利的位置,遙遙地對著前方的舞臺。那三個人很快地游到下面跳動的人河裡去,搖頭擺尾地,簡直是瘋狂。他推說有些不耐煩,留下來陪著她這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平生第一次到夜總會里,東張西望,一切都覺得新鮮有趣。
大廳裡到處都是燈,匯成了青綠色的燈海,顫顫巍巍地亂抖著,激濤駭狼的旋渦裡,突然爆發出劇烈的震撼。一個留著吸血鬼髮式的青年,躍上臺來,向著麥克鋒裡“噢”地喊了一嗓子,瘋狂的音樂立刻劃上休止符,舞臺底下扭到神經錯亂的人們,也瞬間清醒了,一時竟有鴉雀無聲的井然有序,配合地真是天衣無縫。那青年撩了撩肩上蓬鬆邋沓的頭髮,笑道:“哥哥姐姐們,今天晚上的重頭戲馬上就要上演了,蝌蚪樂隊…駕到…”聲音顫抖著,幾乎到了不能自持的地步。
“譁…”似乎有排山倒海的氣勢,有人在鼓掌,有人在尖叫,有三四個人在那山呼海嘯中華麗登場,態度蕭瑟淡漠,彷彿絲毫不受觸動。然而越是這樣,底下的情緒越是洶湧,又是新一輪的鼓譟喧囂,好一會兒,才在那青年的示意下漸漸安靜了。
真正的樂曲是從鼓手的單兵作戰開始的,由弱及強,由緩到急,逐漸引發了電吉他的轟天浪潮,震聾發饋的刺激,攪動地心裡七上八下的。熒光棒彷彿變了個人似的,神態瀟灑,手法嫻熟,在律動的音樂裡演繹著驚天動地的爆炸力。
她還記得這個人叫做簡明暉。可惜,她不懂搖滾,根本沒有辦法全情投入,只被刺激地有些心慌意亂,不由得按住了胸口,有人遞了一杯水過來,忽明忽滅的燈光裡,是林韋辰略帶關切的表情,她擺了擺手,高聲叫道:“沒關係…”聲音再大,還是淹沒地無聲無息。他竟然湊了過來,溫熱的氣息拂在耳垂下,有點酥麻難抑,待要反抗,卻聽見他道:“你為什麼都不理我?”
在這嘈雜的環境裡,虧地他還有閒情逸志開這樣的玩笑,不由得笑道:“不要惡人先告狀了…究竟是誰不理誰呀…”他有些無辜地將手擱置在她身後的沙發靠背上,認真地端詳著她,笑道:“我有那麼可惡嗎?”她便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笑道:“這個…當然…”
兇狠的樂曲漸漸地推向了高潮,底下觀摩的人群也洶湧澎湃,歡呼聲囂叫聲連成一片。又是鼓手在單獨起舞,由急漸緩,由強漸弱。她在那混亂當中捕捉到一個下面舞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