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在身後翻來覆去的,她回過身去,低聲道:“你還好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郭萍蹙著眉,額上冒著汗珠,輕聲呻吟道:“我胃疼…”她也慌了神,急道:“你彆著急…深呼吸…我替你去叫人來…”說完就跳下炕去,開了燈,拼命拍打著牢門。劇烈的聲響把所有的人都給吵起來了,難免又是一番折騰。
好在郭萍只是有點胃痙攣,到了醫務室吃了點止疼藥就好多了。回來的時候,她坐在炕上等著,很關切地問道:“好一點了吧?”郭萍也不理她,翻身倒在炕上,用被子蒙上了頭。她坐了一會兒,也緩緩地躺了下去,在黑夜之中靜靜地看著天花板發愣。突然,在那黑暗之中,郭萍用細不可聞地聲音一字一頓地道:“於老闆讓我問候你…”
她依舊怔怔地望著天花板,直向那無邊的黑暗墜下去。
也許那個“於老闆”是想讓她不明不白地死在牢裡,那麼又何必這麼費盡周章地把她送進牢裡來呢?乾脆找個人把她結果了不就得了?難道是要她在飽嘗牢獄之災受盡屈辱之後再走向死亡?這個瘋子,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當然,那個時候,她並沒有認真地想一想,於老闆那麼多,也許這兩次提到的於老闆,並不一定是同一個人。
天亮了。
剛過上班時間,她又要被提審了,經過郭萍的身邊,只聽郭萍冷冷地低聲道:“機靈點,別傻乎乎的。”好象是恐嚇,又好象是提醒。
來的人,是一男一女,不過這次卻是律師。男律師很客氣地說著開場白:“石新竹女士,我們是開亞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今天是受您丈夫張兆揚先生的之託而來…我姓方,這位是梁律師…由於現在還在公安偵查階段,所以我們還只是在為你提供一些必要的法律幫助…噢,這是由張兆揚先生簽署的委託書,他很擔心你…”
她看了看那授權委託書上簽名,龍飛鳳舞,應該很委屈吧?平時這名字都是簽署在重大合同或者其他檔案上的,那是身份與經濟的象徵,不象現在,竟然出現在刑事案件的授權委託書上。她出了一會兒神,方道:“我女兒還好嗎?”
方律師也是一怔,半晌才笑道:“看我這記性,張總還特意囑咐過的,他讓我告訴你,順順非常好,張總告訴她你暫時是回永安村去了…”
幸而她之前給順順打過預防針,不想它的功效卻發生在這樣的情況下。
方律師道:“石新竹女士,你能把事發的情況詳細地給我們說一遍嗎?”
郭萍的話言猶在耳,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兒當口想起來,沉吟了半晌,還是把當時的情況詳細地說了一遍。
方律師聽地很認真,微微一笑道:“事情還是很複雜的…不過我們一定會去調查清楚的…張總說過,要不惜一切代價,為你洗脫罪名。”
突然停頓了下來,那片刻的寧靜,彷彿是要格外突出那“不惜一切代價”的力度,她雖然有些麻木了,卻也能清楚地衡量出那其中的斤兩。
方律師看了看她突然有些觸動的表情,似乎很滿意這效果,繼續道:“但還是還有一件事,警方這兩天還找張總核實過你的身份,張總已經跟警方表示過了,你就是他的太太,石新竹…現在外面的情況也很複雜,本來公安方面是不同意我們這麼快就來會見你的,也是張總動用了各方面的關係…往後一段時間,你可能還會呆在這裡,情況會比想象中要困難一些,但是張總他要我告訴你,他絕對不會放棄,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保留石新竹的身份,還是有一定好處的,美籍華人的妻子,含有涉外因素,總是比較敏感,草率不得。其實,她曾經想過要不要跟警方實話實說,可是就象方律師所說,情況很複雜,她已經噤若寒蟬,現在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面前這兩個律師,誰會知道是不是和“於老闆”也是有些牽連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