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無力地垂了下去,將臉別到一邊去,旁邊牆上掛著一幅水墨丹青,小橋流水,春日煙雨,淡薄悠遠的美好意境,近在咫尺,卻是奢望。
半晌,她才道:“你快走吧,也許…警察就快來了。”
他的眉一蹙,用力抓緊了她受傷的手臂,冷冷地道:“難道你又故伎重施,給你的誰還是誰打了電話或是發了簡訊,我還以為你肯乖乖地來,是不屑再做那些蠢事的…不過,我不擔心,你也不用著急,等太陽下山了,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上船了,等我們離開這裡,一切便可以重新開始了。”
“哧”地笑出聲來,她略帶譏諷地道:“一切可以重新開始?也不知道是我不正常,還是你太天真,現在你對於我來說,就象這長在手腕上的傷疤,醜陋厭煩地讓我恨不得立刻揭去,再也不要相見…我們怎麼重新開始?”
她沒有給誰打電話,更沒有機會給人發簡訊,唯一的手機,自從她醒來後早不見了蹤影。再也不會有第二個項振灝,第二次助她逃離樊籠。其實是她太天真,以為可以憑藉一己之力就可以令他回頭是岸,才會舊事重演。
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有人穿過外面的起居室走到門邊,叫道:“辰哥,聽說阿龍在裡面快撐不住了,警察很快就會找上門來,船已經到了…老闆說不等天黑了,吩咐我們趕快離開這裡。”雖然有些急迫,態度還是畢恭畢敬的,等著他的答覆。
他站起身來,順手也將她拖了起來,不想她卻死死地扒住了床稜,一臉的堅決,道:“不,我不要跟你走了,我做不到的,要麼你就放了我,要麼你就索性殺了我好了。”
一記耳光狠狠摑了上來,抽地她有些頭暈目轉,就連站在門口的傢伙也有些促不及防的愣怔,傻傻地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他高聲叫道:“連楚嘉,你信不信我打折了你的手和腳,綁也要把你綁上船去…連楚嘉,你給我鬆手…”
終於還是敵不過他的力氣,鬆開了手,被他抱在懷裡,大踏步地向外走去。也許再也沒有機會了,她絕望地向他的肩頭咬去,咬在了昨夜的舊創上,他吃疼地“哎喲”了一聲,腳下有些緩慢,她立刻趁著那機會掙扎著離開了他的懷抱,眼疾手快地抓起桌上一隻玻璃杯子敲碎了,抵在自己的咽喉,一字一頓地道:“林韋辰,算了吧,你放過我吧…你總是覺得是我害了你哥哥的性命,現在我就一命償一命…”
他彷彿懶得理她,只一步步地逼近,根本無視那玻璃的碎片,在這步步緊逼中,把玻璃碎片尖銳的一角,正緩緩地地刺入那嬌嫩的肌膚,鮮血流了下來,蜿蜒著象一條小蛇,吐著釁子,發著警告。可是他抬手就是一掌,然後輕而易舉地奪搶下了那奪人性命的“武器”,冷冷一笑,道:“你只有一條命,可是我卻死了兩個哥哥,你要怎麼賠?”
說完,回身向站在一旁的一個手下,擺了擺手,道:“把槍給我…”那人遲疑了片刻,還是從身上掏出槍來遞給他,他掂了一掂,道:“我看你還是用槍吧,這樣倒也很痛快的。”真的要就將槍遞到她手上去,只聽得有人大吼了一聲,道:“林韋辰,你不要再胡鬧了!”
她在那無望的糾纏中本能地掉過頭去,偌大的客廳裡又多了一個人,那一年在母親故鄉的幕地裡驚見的背影,本來以為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不想在這個緊要關頭突然出現了。幾年不見,於匡民,竟也呈現出老態來了。
黃昏還沒有來,一切都籠罩在似明似昧的朦朧裡,有些虛無縹緲的不真實感,就連這突如其來的重逢也變地溫馨柔和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和這個人究竟有沒有必然的聯絡,想想當年倉促地逃離,未免也太孩子氣了,甚至還牽連到趙國輝身上,無緣無故地生了這幾年的氣…只是,萬一是真…可該怎麼辦?
於匡民搖了搖頭,放低了聲音道:“韋辰,你為什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