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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了,不敢再鬆開了,只那麼懇求道:“你別走…別離開我…”

好一會兒,寬大的手掌又重新撫過她的頭髮,她的額頭,她的唇…然後有蝶翼般的柔軟,輕輕地滑過她的唇,溫潤地如同春風化雨,漫山遍野裡開滿了鵝黃色的油菜花,浸染在那濛濛細雨中,嬌嫩地令人捨不得離去,久久纏綿著,但願天荒地老,惟此刻永遠。

是夢,總會有醒來的那一刻,現實總是蒼白而讓人難堪的,她睜開了眼睛,雨過天青色的輕紗窗簾上吊著圓月彎鉤,鉤出了那玻璃外的初夏風光。月白的玉蘭花堆砌如雪,沉甸甸地墜在枝頭,風一吹過,花枝亂顫,連帶著她的心也微微輕顫著,思潮洶湧。

這裡不是她的陋室,滿堂的高檔傢俱,單是那一張擺放床邊的古董圈椅,就價值不菲。她穩了穩心神,掀開被子,下了床,赤腳踩在那軟融融的地毯上,悄悄地走了出去。陌生的走廊,牆壁上名貴的西洋油畫,淺黃色桌布裡盛開著玫瑰,永不凋謝。

總算是看見了樓梯,同樣烏沉沉的木製扶手,泛著幽幽的光澤,握在手裡,溫潤細滑…她的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一些不安。樓下的客廳裡好象有人在講著話,慌腔走板的,好象是大舌頭…耐著性子走下去,直到看見大舌頭捂著嘴,彷彿象著鬼似的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叫道:“總經理…”

他坐在沙發上批示著檔案,很自然地抬起頭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個女人怎麼穿著睡衣到處亂跑?昨天過來的時候發著高燒,出了一身的汗,他只得給她換上了自己的一套睡衣,不知為什麼會那麼緊張,也沒怎麼“細”看…這個時候再看,卻有些不認識了。

長長的黑髮如飛瀑般流瀉身後,寬大的雪青色絲綢睡衣,更應了那句淡淡衣衫楚楚腰的古話,清雅素淨的一張臉,烏沉沉的雙眸裡,瑩光似水,怯怯的表情,彷彿《水晶鞋》裡的仙德瑞拉,仙骨珊珊,一塵不染。想不到一個人在突然間改變了裝扮,卸下了所有的束縛,竟是如此地與眾不同。

他在那一瞬間,彷彿也有了歎為觀止的感覺,不由得站起身來。

她顯得有些慌張無措,站在最後一層樓梯上,低聲道:“我這是在哪裡?”

半晌,他才應道:“是在我的別墅裡…因為你有些發燒,所以我才…”何至於這麼狼狽,從來都是遊韌有餘的人,突然間好象侷促的小學生一般,懵懂慌亂。

那令人心悸的回憶一點一滴地回來了,她想起曾經發生的邂逅,驚天動地過去之後惟有那無盡的哀傷殘留下來,九死一生。

她又活過來了,很清醒地站在那樓梯上,看著這個在自己耳邊說過“你現在可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將自己從那甜美而苦澀的夢境中生生拉回來的男人,不知是埋怨還是感謝,只那麼怔怔地望著,半晌長吁了一口氣,問道:“我的衣服呢?”

他倒還未回答,大衛卻搶先一步從一旁拿過兩個手提袋遞了上來,忙道:“是總經理是讓我去買來的…”他的表情不知為何竟在那一瞬間變地扭捏起來,囁嚅道:“你的衣服都溼透了…不過…不過…我已經送去幹洗了…”又何必多費唇舌來解釋?

她接過手提袋又緩步走回原先的房間裡去,換好了衣服,眼鏡和髮卡依舊還放在床頭櫃上,簡單地洗漱收拾停當之後方又下樓來,只有他一個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檔案。她囁嚅道:“大衛先生已經離開了嗎?”他懶洋洋地道:“你不用著急,一會兒吃過了飯,我送你回城裡去。車子送去保養了,得下午才能送回來…”

她只得跟隨他一同到餐廳裡去吃飯,這會兒算起來應該算是吃午飯了,飯菜很豐盛,是一個專門負責打掃衛生的劉嫂做的,她已經有許久都沒有吃過如此豐盛的家常菜了,可是草草地動了幾筷子,胃裡脹脹的,好象堵著什麼東西,有些胸慌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