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感情,否則不會看見她這樣煩惱,卻置之不理。究到底,還是她自作多情,混淆了一個男人對待一個女孩子猶如兄長般的善意,並想當然地以為能開出愛情的花蕊。
她始終沒有開口問他,關於那位女朋友的事,因為不敢問,因為怕一旦知道了答案,就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沒有人可以傾訴,沒有可以發洩,她突然想起林韋辰來,在這城市裡並不知道她底細卻還能說上幾句話的人,可是他的電話總是打不通,長長的電話煲,也不知道正和哪個女孩子聊地熱火朝天。
她一個人無聊地走在街上,天色昏暗,空氣中瀰漫著絲絲的水氣,落在行來駛往的車流裡,漸漸消失不見。下雨了,稀稀瀝瀝,飄飄灑灑,早有準備的人都撐開了傘,瞬間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爭奇鬥豔。她緊跑了兩步,走到附近的公交車站,無聊地等著,看著…一輛輛的公交車進站,又一輛輛地開走,車站上人越來越少,到最後,只剩下了她一個…
不想,一會兒的功夫,林韋辰打回電話來,懶洋洋的語氣:“你睡醒了?還是睡著了?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她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的確有些發神經…”
還是他先讓了步,笑道:“你在哪裡?下雨了…你不會是一個人在街上瞎逛吧?”
總是這樣在不期意間出現,讓人不由得疑心這是否真的是冥冥中就有的牽引?一輛銀灰色的寶馬車緩緩地停泊靠站,滑下了車窗,露出那張英俊的臉孔,彷彿臨危救美的英雄,在那關鍵地時候,從天而降。
她不由得也笑了起來,道:“你總是這樣神出鬼沒…”
上了車,他很是得意地道:“我們大概真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剛剛還想著,‘反正閒地無聊,要不要給連楚嘉打個電話一起吃晚飯呢’,結果就在路邊發現了你,真的就是這麼地巧,我都以為是見了鬼了…”
她的心情壞透了,所以才一個人漫無目的在街上瞎逛,但是似乎對於心情的改變並沒有有多大的影響。想不到他說地這樣俏皮,彷彿滿天雲霧悄悄地驅散了,只剩下了狹小的車廂裡的兩個年輕人。他扭開了廣播,優美的旋律,漸漸地舒緩了緊繃的神經。
他們一起去吃晚飯。
她還是第一次到香格里拉來,西餐廳裡燭火閃閃,墨綠的提花羊毛地毯,踏腳無聲,絳色桌布,一塵不染地飄落至地。桌上的水晶花瓶裡插著一捧嬌豔的玫瑰,彷彿還沾染著清露,夏天裡最繁盛的花朵,熱烈而精美。枝繁葉茂的吊燈,一盞盞地錯列開來,投在人的臉上,都是淺淺的柔和的光彩。連桌上那華貴的瓷器也閃動著誘人的光影。不管男人女人,都是都衣著考究,淺斟微酌,細細私語,保持著優雅的姿態,生怕失去了風度。惟有她T恤衫牛仔褲,好象一個格格不入的外來入侵者。
他看出她的不自在,笑道:“有誰規定來這裡吃飯非要穿地正式?”
她低聲道:“可凡事還是遵守規矩地好…”
他很不以為然道:“凡事還是自己舒服為先,何必在意那麼多規矩的束縛?要是那樣的話,人活地豈不是太累了。而我所在意的…只有我自己,我的家人,我的工作…其他的一概免談…”
倒是乾淨利落!
現代人以自我為中心的表現,其實也無可指責,可她還是有些不敢苟同,不僅因為她從事的職業,還因為她身邊正工作在這個職業的人,他們可都是在別人無私付出著。
有一架鋼琴立在大廳中央,清脆的旋律,叮咚作響。彈琴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孩子,音樂很憂鬱,技藝似乎也還不錯,大約是哪個大學的學生在賺著零花錢,行雲流水般地華麗,一路跳躍蜿蜒下去,漸漸開始歡快起來。人們的心思不在琴上亦不曲上,誰也不曾留意到這突發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