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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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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在緊緊地拉著我的手不放,我能怎麼辦?噢,這是在醫院裡,你昏倒了,我便把你送來了。”完全是戲謔的口氣。

她的意識漸漸地甦醒了,方才發覺自己拉著的的確是他的手,連忙鬆開了,將臉轉到一邊去,明淨的玻璃窗外是蔚藍色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偶爾有幾隻鴿子呼哨著飛過,也不過須臾間的事情,一會兒便又歸於了壓抑的平靜之中。

他的電話響了,鈴聲竟然換成了《兩隻小蜜蜂》,時下挺流行的口水歌曲,街知巷聞的,他的品位也不過如此,好象達官名仕的彬彬做派,卻原來也是附庸風雅的普通人,倒有一點常人的氣息了。

只見他似乎有些發窘,卻是難得一見的,道:“都是我弟弟,幾年不見了,還是這麼頑皮。”倒好象是跟她解釋的意思。

他到一邊去講著電話了,她在發著愣,一個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你醒了,要打退燒針了,來,把褲子解開。”她轉過頭來,白色的牆壁裡一個身穿白衣白帽的四十幾歲的護士,手裡拿著陣筒站在床前朝她比劃著:“快點,打完了退燒針,還要繼續輸液呢。”

可是她怎麼好意思呢?

他大概正在苦口婆心地跟某個女朋友解釋著為什麼遲遲不接電話的原因,眼睛卻沒有放過屋裡發生的一切,看見她有些扭捏,微微一笑,扣上了電話,道:“我在這裡,你覺得不方便嗎?”

她不禁有些惱怒,她和他什麼時候到了開這種玩笑的地步,況且又有旁人在場。

那護士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你別磨即了,自己的老公還害羞什麼?你沒見他揹著你樓上樓下地檢查,急地什麼似的,你還有心情跟他開這種玩笑。”

她的臉“通”地一下漲地通紅,陷在白色的枕褥,彷彿昨晚兩情繾綣那一刻的嬌媚動人,他見著了,不由得有些出神,便不再為難她,推門出去了。

等他再回來時,已經是人去房空了,剛剛她還在遷怒嗔怪於他,如今卻逃跑了,逃地遠遠地了,只剩下他一個人拎著熱氣騰騰的粥,恍然若失。

她將身上的毯子又往上拉了拉,額上的汗珠一層層地滲下,好心的空姐端來一杯熱水,遞給她,又替她小心地拭去臉上汗水。她感激地只有勉強地笑一笑,已經打過退燒針了,身體上的痛苦想不到一點都沒有減輕,早知道這樣,真不應該因為那奇異的自尊心的驅使而從醫院逃跑。

這些年裡,她一向都是獨立自主慣了,也病過,卻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軟弱,這樣孤獨無靠。她的倔強固執只換來了自己的受苦遭罪,在這萬里雲層上,心也是懸而難落的。

快到到家了吧?然而來時歸時,已經是兩重天地了。儘管她想撇清忘卻,可是已經烙上的印跡,深深地嵌在骨髓裡,融化在血液裡了。

她突然想起那護士說過的話,心裡一動,他竟然揹著她樓上樓下地跑,在外人眼裡也是一種急迫的表情,他究竟為什麼呢?她搖搖頭,自己簡直瘋了,怎麼會想起那個人的好來,難道真的應了那句話,女人是跟著自己的身體走的嗎?

回到公司裡,她找了一個理由,要求姚琳重新調派人手擔任海飛房地產和嘉遠投資公司會計諮詢師的工作,正巧事務所又接到一項工程審計的案子,需要有人靠上去,姚琳考慮到她一直都在出差,辛苦地都“累”出病來,沒有多心,慰問了一番後,也就同意了。

她埋首於工作中,試圖藉助繁忙的工作來麻醉自己的神經,逃避感情上的煎熬。也許她本來曾經想過,打算用毀掉清白自暴自棄的方法,來向背叛自己的男人耀武揚威,如今卻因為一次不應當有的失誤,而成了可笑的諷刺。

偏偏,她竟然象昏了頭似的,時常會想起那個男人的樣子,似笑非笑的表情,盤旋在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