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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兇狠的樂曲漸漸地推向了高潮,底下觀摩的人群也洶湧澎湃,歡呼聲囂叫聲連成一片。又是鼓手在單獨起舞,由急漸緩,由強漸弱。她在那混亂當中捕捉到一個下面舞池裡一個有些若有所思的倩影,突然鬼使神差地道:“歌劇好看嗎?”他愣了一下,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似喜似嗔的年輕女孩,半晌“哈哈”地大笑起來,惹地左鄰右舍紛紛望了過來,他急忙收斂了,仍然帶著頑皮的笑意,道:“這個…當然…不好看…”

鄭子珊回到座位上來,笑道:“孫婭好象有些不舒服,劉海亮已經先送她回去了…”正說著,剛剛在舞臺上表演的鼓手走了過來,笑道:“今天的人到地可真齊…”鄭子珊望著霓虹燈光裡漸漸迷失的顏色,突然又有些黯然神傷起來,單手輕撫著馬尾的髮梢,怔怔地笑著,彷彿有些惘然的樣子。

她不由得心裡一動,斜眼向林韋辰望去,只見他閒閒地喝著雞尾酒,嘴角浮現著似是而非的笑容。若即若離的情感,怎禁地起風吹雨打?

週末的時候,她還睡著懶覺,有人在不知趣地敲著大門,很不情願地起來一看,原來是快遞公司,只是那郵件太過特別,一隻碩大無比的透明高角杯,一隻塑膠袋裡遊著兩隻肥胖的金魚,水汪汪的兩隻眼,含情脈脈地盯著她,立刻驅散了朦朧的睡意。好在高腳杯上貼著一張便箋紙,瀟灑豪邁的幾行字,“一天到晚游泳的魚,可以把家安放在高角杯裡的魚…連楚嘉,如你所願…”

她發了好一會兒的愣,恍惚以為是自己睡意迷糊才會產生錯覺,兩隻魚兒一落入高腳杯裡,立刻大搖大擺地閒逛起來。美麗的尾巴,細細的黑白紅黃紋路,交相輝映著,陽光底下,幾欲透明地一般,潛入溫和地細流中,得意洋洋地煽動著,竟然沒有絲毫地拘謹與不安。

並不是她的小靳與嘉嘉…離開的時候,她把它們交付託了靳啟華,不知道他那麼忙,有沒有顧地上它們?它們過地好不好,是不是也象眼前的這對一樣,活地瀟灑自在?

她還是撥了電話過去,林韋辰彷彿也在睡夢中,仍舊是懶洋洋的語氣,她禁不住以為自己是搞錯了,急忙小心試探道:“那個,請問是不是您老人家半夜發神經,非趕著大禮拜天陽光普照的時刻,來消遣我一次?”

卻是長長的沉默,她等了一會兒,以為電話那端的人又睡過去了,便氣吞山河地“喂”了一聲。他緩緩地道:“你收到了嗎?還喜歡嗎?”

她愣了一下,只得如實回答,道:“嗯…還不錯…我挺喜歡的…謝謝你…只是,我還欠著你好大的人情,如今又是無功不受祿…”

他還是沉默,後來,才緩緩地地道:“連楚嘉,其實…我失戀了…”

春天裡的陽光真是明媚,她這平房的小院種著一株櫻花,冬天裡還是橫七豎八的一堆殘枝,彷彿是在一夜的功夫,就墜滿了結實的花蕊,是最典型的蝦子紅,急火流星一般地灼熱起來,半天裡落滿了紅雨,紛紛揚揚的,好不熱鬧。有一枝特別頑皮,斜倚在她的碧色紗窗邊,每次她一推開,璀璨的花蕊就膩在臉上,卻被那突如其來地豔麗映紅了眼。

彷彿有些亂哄哄的熱鬧,她有些不知所措,好一會兒才囁嚅道:“那可怎麼是好?”接著不待他反應,又道:“我早就覺得那位鄭小姐已經心有所屬…”

他肯定在那一端愁眉苦臉,使她在那一當兒很自然地感到自己的肩上責任重大,至少得有所表示,於是便鬼使神差地道:“那麼,我請你吃午飯吧,算是安慰你受傷的心靈,怎麼樣?”

於是,按照她經濟節約的原則,約在了瑞風百貨旁邊的必勝客見面。

她的衣服真的不多,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套,結果她還是穿著去年的那一件蘋果綠的T恤衫,彷彿有些褪色了,灰撲撲地沾染著一層淡淡的粉塵,好象剛剛從楊塵柳絮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