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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已經支撐了太久了,強烈的壓抑使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她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他,總是會失去理智。她原來告誡自己要忍住的,要平靜地告別,彼此再無牽涉。可到最後,還是忍不住狂風暴雨地發作了一番,簡直是歇斯底理的神經質。發作完之後,她也漸漸地萎靡了,因為沒有氣力再掙扎,因為很清楚她只能按著這種安排一步步地走下去。

她成不了英雄,也做不到泯滅良心,所以只能做兩邊都靠不了岸的人。

他將她慢慢地擁進懷裡,本來想再緊一緊手臂的,可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心,柔聲安慰道:“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但願如此。

半晌,她慢慢地推開了他,事到如今,她本該心如止水的,不想還是控制不住,以後孤身上路,可該怎麼辦?他輕輕地握著她的手,只是握著,卻不說話,彷彿是一種輾轉難捨的樣子。她的心中驚痛,想了想,還是狠心抽出手來,不想左手無名指上的硬物生生地揦過他的掌心,兩個人都是嚇了一跳。

他低下頭去,看著自己手掌裡璀燦刺目的一點光亮,噤聲道:“你還戴著他送你的戒指?”

她倒不是故意的,因為指環太細了,輕易脫不下來。然而這個時候,卻成了最好的道具,不由得悽然一笑,道:“是呀,還是有些捨不得。”

他緩緩地鬆開了手,再也沒說什麼,就那麼離開了。

當她一個人孤單上路的時候,還在默默地回味著他說過的“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火車疾馳,車窗外面的風光一閃而過,那碧油油的田園風光,在初升的太陽底下彷彿有一種蒼茫深遠的綠意,看得心裡更有些恍惚的感覺。

對面臥鋪的一個年輕女人也下床來,到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拿著一柄梳子理著長長的頭髮,眼光裡卻瞄著坐在對面的她,半晌問道:“你是個大學生吧?放春假回老家去?”她愣了一愣,方才意識到是有人在跟自己說話,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仍舊去看窗外的景色。那女人看她好象不願意多說話的樣子,也就罷了。

到吃早飯的時間了,好多人從臥鋪車廂裡出來拿著泡麵的盒子去沖水,她只得騰出地方來,到自己的上鋪去躺下,怔怔地盯著天花板。一會兒,對面的那個女人遞過一隻麵包來,道:“來,吃點吧,到站還有三四個小時呢,空著肚子很難熬的。”左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白色的戒指,輕淺的鑽石,渺不可見。她被動地伸出左手去接著,無名指上那枚白色的戒指,輕淺的鑽石,亦是渺不可見。那女人也是一怔,“咦”了一聲,卻嘆道:“想不到我們的戒指,竟是同一款式的…”言下之意,似乎有些遺憾,那樣特殊意義的信物,本應當是舉世無雙的,想不到卻是隨處可見的普通貨色,可見當初用心的程度,真是讓人灰心。

這間臥鋪車廂裡的下面四個鋪位,大概是四個大學生,兩男兩女結伴在一起,在走廊上嘻嘻哈哈地很是熱鬧。那女人也出了一會兒神,嘆道:“年輕真好呀!”其實還是很年輕的,應當還不到三十歲的樣子,她有些注意地側過頭去,卻見那女人將一頭長髮捋到腦後,半靠在床頭上,只是一個清秀的剪影,映在那陽光裡,格外地嫵媚。顯然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偏過臉來,笑道:“你到哪兒下?”

她淡淡一笑,道:“我到新竹。”

不想那個女人“咦”了一聲,笑道:“這樣巧,我也是到新竹。你到新竹哪兒?我是到新竹下連村…”

她本來正有些發愁下了火車該怎麼走,這樣算是有了伴,反正是一窮二白之身,倒也無所畏懼的。於是,便笑道:“我是到新竹上連村。”

那女人拍手笑道:“我說怎麼看著你就覺得特別親切,原來這麼有緣分。那我們就下車一起走吧…在火車站倒長途汽車,到了茂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