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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不想去酒店裡做鐘點清潔工,報酬還不錯,應當比在洗衣店工作輕鬆多了。她去面試才知道,是一間五星級海景酒店,因為有辛大姐的推薦,她很快就被錄取了。

她很勤快,又不多言不語的,很快便贏得了同事們的好感。當然也有賴於總務部經理辛大姐的支援,歷來都是朝中有人好辦事。

因為需要倒三班,她便辭掉了洗衣店和小飯館的工作,只不過在中班的時候,依舊早起賣包子,所以她最喜歡上中班。

又起遲了,因為順順病了,一直髮著高燒,在醫院的急診室裡一直呆到了後半夜。她一個人在漆漆的夜色裡揹著順順走回家去,連計程車也捨不得打,幸好還有幾點星光照耀著。斑駁陸離的樹影后面簌簌亂動,彷彿有一隻迷路的夜鬼正在那裡狂燥地撩著青吁吁的牙齒,順順在她背後,低聲道:“媽媽,我怕。”

才四歲大的孩子,卻忍受著連大人都未必忍受下來的一切,從來不吭一聲的,她還是第一次聽見如此委屈的傾訴,心如刀絞,卻沒有任何辦法,只是向上託了託手臂,安慰道:“沒事,有媽媽在,沒什麼可怕的。”是呀,這幾年經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地都已經使她忘記了懼怕是什麼滋味,甚至放鬆了警惕,將那些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危險拋諸到了腦後。

其實,一切都無所謂了。

但還有一個順順,為了這個孩子,她總得要強撐下去。幸虧辛大姐介紹了這份工作,不光薪金不錯,主要是時間固定,她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照顧順順,況且自己也可以歇一歇。太累了,她並不是個鐵人,也想有個喘息的機會。

不想,偏偏趕上她上早班。

匆匆地趕到酒店,還是有些晚了,昨天早上值班經理已經叮囑過她了,總經理出差回來了,一定不能出半點差錯,否則大家都得完蛋。那象惡魔一樣的當家人,暴戾嚴苛的惡名,幾乎令全酒店的人都聞風喪膽。她雖未見其人,也已經被訓誡地兩耳起了繭子。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是保住飯碗要緊,反正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份內事就好了,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也是沒有機會遇見的。

顧不上換工作服,她只穿著家常半舊紫色對襟毛衣和黑色褲子,急忙拿上工具坐了電梯上了這大廈最高的那一層。這是她第三天光臨這個地方,沒有人願意來,便把她到了前面。寬敞的廳堂,極盡奢華的陳設,並沒有引起她太多的關注,反正又不是她的,她早就麻木了,現在只想著怎樣賺更多的錢,怎樣把錢變成自己的。

闊如天幕的看海落地長窗,清晨灰濛濛的空氣裡卻有蓬飛的浪花一層層地掀翻在礁石上,細碎的白色泡沫邊似乎有幾隻海鳥在低低地盤旋著,臨海公園裡鋪天蓋地的綠色樹林隨風搖曳,連綿而成的廣博氣勢裡,隱隱藏著幾叢殷紅似霞的嬌媚花朵開地正豔,彷彿汪洋大海上驟然見著的一葉小舟,迎風鼓著火紅的帆,總有一種惹人心跳的喜悅與迷亂。

開著吸塵器,巨大的聲響,麻痺著她的神經,她簡直太困了,眼皮重地直向下墜,只得有一下沒一下地推著手裡的吸塵器,有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就象是豆腐房裡鋪在石磨下打滾的黃豆,停下來便會前功盡棄,然而繼續下去,結局也不過是粉身碎骨,兩樣都不得好。

在辦公室旁邊虛掩著一扇門,是總經理平時休息的地方,她徑直推著吸塵器走了進去,這裡和尋常酒店裡的包間也沒有什麼分別,各種設施一應俱全,有錢人可真懂得享受。有一張椅子攔在了路中央,其實她昨天已經整理過的,也來不及細想,拖著吸塵器走過去將那張椅子歸放到原來的位置,回過身,正好可以看見臥室裡面的電視正開著,亂遭遭的畫面,正在播放著新聞,好象是什麼重大專案的記者招待會。

主席臺的中間坐著一個長髮美女,傾國傾城的一張臉在紛繁閃雜的鏡頭前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