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大的氣嗎?還想捲鋪蓋走人…你走呀…你能走到天涯海角去呀…我跟你說,你這樣不好,很不合我的胃口…你要是我的那些兵,我早削你了,非得治治你這歪歪脾氣…有什麼呀…至於嗎…”說著便擦與她擦身而過,高聲叫道:“吳奶奶,我回來了,真不容易,總算可以歇一歇了。”
她怔怔地站在那裡,好象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才那擦身過的一瞬間,與他粘在了一起。微風吹來,拂動著額前的一縷頭髮,飄然若舉。
真是不容易,他還記得那天晚上的摩擦,憋了這幾十個小時,一下子倒了出來,也算痛快了,她怎麼辦?只是,她真的要離開了。
等趙國輝回來的時候,他正站在窗臺上聽從著她的指揮掛著窗簾,回過頭笑道:“趙叔,你看看連楚嘉這個囉唆鬼,就為了掛這個窗簾已經摺騰了我好長時間了,咱家…我數了數得十幾扇窗戶,她都是這麼高標準嚴要求,我得要求嘉獎啊…”
原先白地幾近灰色的布簾子被撤下來堆在了牆角,重新掛上是一汪盈盈透亮的湖水色,自上而下,那綠色越來越淡,直到越來越看不見,就象夏天裡站在堤壩上眺望著煙雨中的西湖,卻在稀薄淡蕪之中尋到了一叢叢亂花的飛屑,堆在了那湖水裡,好象雜亂無章又是及有秩序的,卻將黃昏裡點斷雲飛霞的瑰麗與輝煌,盡數兜攬在那廣闊天地中。
他跳下窗臺來,身手矯健,回身望了望,也是頗有成就感,又倒退了幾步,和她站在同一水平線上,嘆道:“這小資情調,並非沒有半點可取之處…這樣看來,的確是比原來好看多了。”
她卻繞過他的身體向門邊望去,卻見趙國輝臉上閃動著異樣的神采,彷彿也什麼東西攝去了魂魄,不由得心裡一動,便道:“叔叔,還不錯吧?”
趙國輝走了過來,幾近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髮,笑道:“好看…”片刻之間又有些失神,她彷彿聽見了那低聲的感嘆:“想不到…竟是一樣的喜好…”似乎是那樣的一句話,也許又不是的,因為靳啟華在一旁鴰噪著,使她混亂地分不清心裡的快樂是不是太過分了,過分到,出現了幻覺。
飯桌上的氣氛是愉快而融洽的,這倒是她與他們齊聚一堂的第一次聚會,餐桌的上方吊著一盞粉紅色的荷葉蓋電燈,柔和的燈光,映照著餐桌上滿滿當當顏色鮮豔的菜餚,和那一張張熟悉而又親切的笑臉,有一點吵鬧,有一點旋暈,然而卻是從未有過的安定與和美。
趙國輝還是三句話不離本行,喝了幾杯酒,便道:“啟華,最近工作還順利嗎?七里坡的案子有眉目了吧。”
他倒是很平靜的,道:“已經破了,是火鳥夜總會的坐檯小姐,搭上了鴻遠集團老闆於勝軍的小舅子劉海亮,想撇下從前的男朋友,可偏偏那小子是個癮君子,一直靠著女朋友做皮肉生意活著,結果兩個人發生了爭執,那小子急了眼,想同歸於盡便下了死手。已經都撂了,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一個吸毒的人,又瘦又幹巴,而且還犯了毒癮,哪有那麼大的氣力,況且又沒有交通工具…他說是用腳踏車,騎到七里坡的石橋上,又把屍體拖到了橋下埋了起來…可是我覺得疑點太多,但是老孫卻說要趕快結案,避免節外生枝,連徐老也附和著。您也知道老孫的花花腸子多…可我還是忍不住今天中午去參加了鴻遠集團的酒會,去會了會那位劉海亮,您說可笑不可笑,竟然連於勝軍都驚動了,跟我過來好一翻敷衍。雖然是滴水不漏的,可是他越是鎮定,我越是覺得這樁兇案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他的心中有鬼呀…”
趙國輝意味深長地道:“你也太草率了,凡事還是多聽聽孫鋼的勸告,他倒底比你沉穩些…鴻遠集團的是市裡數一數二的大企業,董事長於匡民還是市政協常委,你要是沒有十足的證據,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地好…”
他卻有些不以為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