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這新身體真的很有趣。”
全身換血的耗費工程巨大,南無憂在冰室裡躺了半個月才醒,睜眼便是面帶笑意的喬春風,眸中明晃晃帶著幾分揶揄,“這南無憂人人不喜在玉衡宗也是出了名的,我也是有所耳聞,如今一見怕是另有隱情啊。”
“怎麼說?”南無憂有些艱難的撐著身體坐起,雙腿沉重好像已經凍僵無法動彈,喬春風貼心的給她披上一件雪狐毛大氅,凍得幾乎全身無知覺的南無憂總算感知到了暖意,“我聽昭昭說,我這身體的資質並不低。”
“沒錯,南無憂的資質絕佳,是百年難遇的劍道天才。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南無憂的資質不輸當年的師姐你,甚至還要更勝一籌。”喬春風是毫不吝嗇地對南無憂誇讚,又無比惋惜的長嘆了一聲,“可惜樹大招風,為奸人所害啊……”
“當年我被師尊指派為少掌門,下毒想害我的人也不少。”南無憂深有同感,問道:“春風,你能查到兇手是什麼來頭嗎?”
“不好說。”喬春風面露為難,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若是什麼有名的毒,渠道來歷自然都好查,但師姐你體內的毒素太過混亂,真毒假毒混著用,效果抵消無論多大的量都不致死,可見下毒之人是個不善用毒之人,能出現這種損壞靈根侵蝕血脈的效果估計也是歪打正著。”
南無憂有些無語的抽了抽嘴角,“這南無憂還真是倒黴,被一個無名小卒害成這樣。”
“雖然混亂,但是還是有跡可循。”喬春風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所有毒素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只能口服才會發揮作用。”
“口服?”南無憂蹙起眉頭,開始搜尋腦海中南無憂僅剩無幾的記憶。
在南無憂悽慘且短暫的一生裡,其他同門的羞辱包括語言羞辱、毆打羞辱以及勒索勞務,但也僅此而已,南無憂每次受傷之後都有謝天前來安慰送藥,順便再幫南無憂帶些吃的東西,倒是發揮了幾分道侶的作用——
等等!
在南無憂的記憶裡,謝天送吃食的次數可不是少數,這也是南無憂對謝天最清晰的記憶。
所以下毒之人……
應該不會吧,謝天不像喜歡的南無憂的模樣,但對南無英的情誼不像是假的,南無憂畢竟是南無憂的親妹妹。
這也說不準,如同手足的親兄弟亦能反目成仇,況且南無英也不喜南無憂。
“怎麼了?”喬春風見她神色不對,“師姐,你莫非知道下毒之人是誰了?”
南無憂搖搖頭,“有個猜測,還沒有證據。”
“師姐若是需要我查什麼,儘管跟我提就是。”喬春風攙扶南無憂下床雙腳落地,雙腿還未恢復知覺,南無憂站立不穩險些一頭栽過去,喬春風彎腰抄起腿彎將她抱起往外走,“我桃花苑,就是師姐的後盾。”
一次大換血後,南無憂明顯是有些虛弱萎靡,日後還需繼續配合泡藥浴解毒,喬春風把桃紅和柳綠留給她使喚,洗過幾次藥浴後,確實周身通暢了許多。
今日又到了該洗藥浴的時間,恰巧桃紅和柳綠都去上課了,南無憂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們二人,自己一個人挑著扁擔和水桶出了桃花苑。
玉衡宗的半山處有一條溪流,是全玉衡宗的用水來源,南無憂放下水桶去接水,此地只有她一人,忽然聽見周圍傳來異響聲。
似乎是有大量的腳步聲朝這邊靠近,腳步急促應該不像是來取水的,南無憂神色一凝,可能是衝她來的。
此地不宜久留,南無憂也不管水桶中有沒有接滿,站起身就要往回走。
突然不知道從哪裡湧現出了一大群人,熙熙攘攘將南無憂堵得水洩不通,各個手裡握著長劍持劍相對,面色不善緊緊盯著她,南無憂不動聲色將扁擔提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