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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女公子很厲害

雪白細嫩的臉,她也不知是用什麼塗的,橫豎只剩五官還是原來的模樣,所有露在外的肌膚都全是一樣,髒兮兮的黑灰。

“就為了那點診金,你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陸疆實是不解,“匆促而行,你雖是身無分文,但你賣了兩次衣裳,又拿了何七郎的私房錢。”

商離低頭拍拍身上的衣裳,“這衣裳比診金便宜。”

陸疆略感頭疼,“他二人都比不上錢銀重要?”

商離連忙否認,“此言差矣。此去冀北山高水長,用著錢銀的地方還有很多。你看到了,那兩位世家小郎君看似銅皮鐵骨,實是繡花枕頭,我若是不多存些錢銀,日後要靠他二人的月俸過活。您覺得這件事是不是略荒唐?”

陸疆沉默了,很認真地思考著。

“我們是可以依靠阿耶您,但您給的身份擺在那,您能照拂阿兄,卻不能照拂我與六兄。換句話說,我與六兄就是阿兄的拖油瓶,其實也就是來照顧阿兄的。因此,也就不能過得像京城那般大手大腳,惹人懷疑。”商離說得頭頭是道,“這一處離京城並不遠,但卻與京郊相差甚遠。百姓過得並不富庶,還能看到流民沿街乞討。是以,越是往北,只會是更荒涼與貧脊。徵北軍駐守冀北苦寒之地,糧草輜重難以為繼,阿耶應該手頭也不寬裕。”

這一席話繞的,雲裡霧裡,卻句句在理。

陸疆也不得不為她這番話感到欣慰,但冷靜想來,卻還是有漏洞的。

“你既是為我想著,方才為何暗戳戳地讓我付診金。你都坑了大夫,為何不一坑到底?”陸疆笑道:“橫豎你很快會離開,無人識得你,也無處去討債。”

商離搖頭搖得像個潑浪鼓,“阿耶又錯了。待你我走後,大夫尋到驛館問起,壞的可是阿耶的名聲。”

陸疆怒也不是,笑也不是,無奈地看著那張黑乎乎的臉,“去了冀州,不許坑蒙拐騙。”

“阿耶自是放心,狸奴的私房錢我不會動的,就當是留一筆急用。他日回了洛陽,我會原封不動地還給他。這親事既是不成,我是不會用他的私房錢。”商離很遺憾,何昭是合適的郎婿人選,樣樣都好,就是做不得自己的主。

“這親事……”

商離打斷他:“親事先不議了,到了冀州安頓下來再說。當務之急,是那兩位小郎君的身體。阿兄說了,到了冀州會把汝陽公主給他的家當交給我管,到那時我便不會如何精打細算。”

陸疆看著她轉身而去的身影,心中不禁唏噓,商離雖有三家的寵愛,但這左右逢迎、察人觀色的本事,卻不像是京中傳中的不服管教。唯獨燒了太廟這一件是魯莽的,可見是真的無計可施,無路可走。她深知聖命為違,兵行險招。眼下遠走他鄉,未嘗不是她想要的。

他不在洛陽經年,商離到底都經歷過什麼,他這個做父親比屋裡那兩位小郎君知道的都少。他們陪伴商離成長,他卻置身事外。

韓凜受過最重傷不外乎是斷手斷腳,在商家習武,教習都是留了力道。但定國公特地囑咐過,不可慣著,日後上了戰場,敵人是不會因為他是隴西韓家唯一的子嗣,而手下留情。可到底不是戰場,即便是每月比試都會蒙面,可都是在一處習武的兒郎,身形都識得,再沒輕沒重,也是有數的。

真正流血的傷,這還真是頭一回。

商離很內疚,給韓凜用的都是上好的傷藥。魏沿給的傷藥雖說是軍中常用,但還是引發高熱。只能說韓凜還是太嬌貴。

“其實我無礙的,皮肉傷,傷口多深,我都是有數的。”韓凜到底是年少,用了藥之後,高熱很快退了,“睡上幾日便好了。”

商離說:“你能知道什麼,都沒受過傷,還能有數。你也不必逞強,傷了便是傷了,此番有了經驗,入軍後你也不會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