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使命是重振家門。若是沒有幽州之變,我的責任是定策安邦,只不過是一時一變,身為世家兒郎總是有自己的擔當。”
到了冀州之後,商荇問過他可曾後悔從軍之事。韓凜答曰:“不曾選擇,何言後悔。”
是以,許多時候商荇十分欽佩韓凜,願意跟著他,看著他一件件地達成心願,商荇的心中也會跟著明朗起來。興許是因為商荇這一生無事可做,只要活著就是他的宿命,無所謂才華橫溢,無所謂天縱英才,籍籍無名才是護國公府一眾兒郎最好的狀態。用護國公的話來說:養兒郎太廢,不如養女娘實在。
魏沿回到信都時,將近子時,北風陣陣,他帶著整整三輛馬車的東西和兩車的人,悄然停在將軍府前。出洛陽時,他只帶了一馬車的東西,剩下的都是在各處陸續給到他,化零為整到了信都,就有了三車的東西和兩車的人。
他不敢在白日入城,怕太過顯眼,只能在入了夜之後才悄然進城。
蔡荃派人來迎,並未讓人進將軍門,而是叩開對面屋舍的門。
商離睡眼惺忪地來接,一看三馬車的東西,並沒有多餘的表情,“汝陽公主和大母倒是謹慎不少,這三車的東西不像她二人的行事作派,只怕我在洛陽已經是個死人了。”
魏沿照實說道:“女公子不是死人,也不像是活著。這三車東西確實都是給韓少郎君的,但也有不少是給商六郎君的。護國公府對外宣稱,商小六郎去了明州。”
商荇歪在一邊連眼都沒睜,“明州?那也不錯,還活著。”
魏沿又道:“而女公子的生死並未明說。但是,聖人封女公子為開陽郡主,食邑五百戶。”
商離一聽醒了不少,“護國公府沒有公佈我的死訊,聖人先前因為天狗食日,奪了大父的太尉,現下為了安撫商家,只能增加我的食邑。即便我是個死人,食邑給到了,也算是給商家一個交代。”
“這是定國公給少郎君的家書。”魏沿遞上書信,“定國公還從韓家部曲中挑了幾名得用的讓我一併帶來,他說你在信都興許能用得上。”
“我沒有書信嗎?”商荇眼巴巴地望著,“大父大母沒有什麼話要跟我交代的?”
魏沿說:“護國公說,活著回洛陽就行。”
商荇訕訕地笑了,“活著,也是挺容易的。”
商離拍拍他的肩膀,“六兄,你看大母還給你備了東西,我就什麼都沒有。”
“女公子,您不是沒有,但也不是很大。”魏沿從一個箱子裡拿出一個小木盒,“豫章大長公主說,這是你過往十五年的全部食邑,給你置辦的商鋪都已折現,悉數在此。”
商離睡意全無,怔怔地捧著小木盒,“全部的食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