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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任寧遠皺眉道:「不用小氣。醫藥費我付。能走了吧。」

曲同秋愣了一愣,忙說:「我不是真的不捨得錢……」看了看任寧遠,終究還是坐好,不再說話了。

他隱隱覺得失望。

曲同秋在醫院沒花多少時間就開好了退燒藥,索性還打了針。一針下來,本該很快有所好轉,一路跟著任寧遠從樓上走下來,他臉色卻越來越灰暗。

「怎麼了?」

「沒……」

「你臉都白了。」

曲同秋有點熬不住,猶豫了一會兒,說:「我疼。」

「哪裡疼?」

曲同秋難堪地用手指了指。做完那個動作,身體不自覺就羞愧地縮小了。

任寧遠像是輕微地磨了一下牙,而後平靜道:「你該有點節制。」頓了一頓,又說:「跟我去看個醫生。」

曲同秋聞言很是尷尬,但如果辯解「我沒有不節制」,聽著似乎也不對,啞口無言了一會兒,只得說:「是你相熟的醫生嗎?」

「是,經常合作,」任寧遠笑了笑,「我店裡的員工都是找他。」

曲同秋又是一怔,停了停,還是跟上他的步子。

醫生早已見怪不怪,也不管任寧遠就在屋內站著,豪放地叫他趕快脫褲子,而後冰涼的儀器便探進去。那種感覺讓人全身不適地緊繃,但曲同秋更多的是覺得丟人,閉緊嘴巴默默趴著。

「最好做手術。」

「啊?」曲同秋嚇了一跳,「這、這麼嚴重?」

醫生問道:「你不覺得疼嗎?」

「……還好……」

疼是疼,但他這種原本就軟弱的人,露出病態什麼的,就會被認為是太孬種。

「倒還滿能忍嘛。不過不動手術的話,好得比較慢,會影響生意吧。」

曲同秋有些難堪:「我、我不是做那個的。」

「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醫生哈哈笑,「也對,你可是寧遠親自帶來的。寧遠,你長這麼斯文,出手居然這樣不知輕重。」

曲同秋還趴著,羞恥得不想出聲,但聽見醫生的誤會,還是替任寧遠解釋:「這個不關他的事。」

「啊,歹勢……」

曲同秋穿好褲子,拿了藥單出來,照樣默默跟在任寧遠身後,走了幾步,突然聽任寧遠說:「是怎麼回事?」

「什麼?」

「怎麼會做到這種程度的?莊維又不是生手。」

「……我不知道。」

「難道你們玩SM?」

曲同秋慌得忙說:「沒有沒有。我們一起喝酒,我喝醉了,然後就這樣了。」

雖然對他來說,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強暴,但到這個時候,要堅稱自己有多冤枉,又未免太逃避責任:「莊維說是我先暗示了他,我不記得了,應該是誤會。」

任寧遠看了他一眼,沒出聲,過了一會兒才說:「你怎麼連這種事也能犯胡塗。」

曲同秋尷尬地笑笑。

聽說的人都會覺得他蠢笨,但是誰會對一個從不拿正眼瞧他的舊日相識有那方面的戒備之心?醉了又有幾個會不胡塗?

坐進車裡的時候,他說:「任寧遠,我真沒弄髒你家。」

任寧遠看著窗外:「是我誤會了。」

曲同秋「嗯」了一聲。

沒有絲毫輕鬆的感覺。他不是對任寧遠失望,任寧遠仍然完美得很,他的一切仰慕都還在,只是親近的錯覺消失了。

他是這麼個容易看透的簡單人,他們對他會有這樣那樣的誤解,是因為他們不肯多花一分力氣去了解和確認罷了。任寧遠和莊維都一樣。

他是對自己灰心。在渺小裡生出一種孤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