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歸鴻跡應該來,攝摩騰也不來嗎?”王翰試探著問道。
“你上次沒有被打怕嗎?他們來了,那你不是立刻就要跑,那我找誰試刀?”劉秀依然是不慍不火地道。
王翰不怒反笑,他覺得劉秀實在夠狂,不過,他發現這個半年未見的後生小輩,今日的氣勢變了許多。
當日內丘之戰時,劉秀是以無常尊者的形象出現,氣勢極為詭異,但今日之劉秀,僅從容一站,便散發出了逼人的皇氣,彷彿是無法高攀、君臨天下的聖臣,那種睥睨眾生的神態生出無形的壓力,如潮水般衝擊著王翰的心靈。
一個能把氣勢轉化為深具攻擊力的人,王翰已經很久都未曾遇到過。
半年時間裡,劉秀變了,更沉穩,更深邃,那雙眸子之中彷彿是無限深遠的天空,包容著整個天與地,及眾生萬物。
“你作惡了數十年,為無憂林、為劉家、為天下蒼生,我也要與你一戰!這是上天安排的一切,你我都逃不了!”
“哈哈哈……”王翰大笑,半晌才道:“如果這話是武皇劉正所說還差不多,就憑你仍不夠資格!”
劉秀也笑了,從容地道:“你老了!真的老了,就連思想也這般頑固,今日是你挑戰我,而不是我挑戰你!”
王翰神色一變,頓時啞然,事實也確是如此,是他單槍匹馬出城叫陣的,這才讓劉秀出戰。
“其實,武道何用分年齡?那只是一種境界,只是一種心的體會和禪悟,得道僅在一夕之間,明悟也僅一剎那,有人修行百年尚無法悟破一結,有人弱冠則已通明。是以,你依然守舊,依然未曾堪透這一結,想想你近百年的修行,恐怕只是臨淵羨魚落入小成了。”劉秀淡淡地道。
王翰心神大震,劉秀此番話如重杵般擊在其心上,恍惚間,彷彿立於他身前的並不是劉秀,而是昔日那君臨天下的武皇劉正!
“我感到你的心中有亂相,修心數十載卻無法將心永遠保持在明鏡無華的狀態下,這證明,你心中尚有拂之不去的雜念,更沒能真的抵達武學的至境!這將會成為你最為致命的地方!”劉秀侃侃而談,旋又笑道:“王翰呀王翰!”
“譁……霹……”數道閃電若巨劍一般自天空中劈落,沒入劉秀與王翰附近的土地,使沉暗的世界多了幾分詭異。
山丘之上的戰機愈來愈濃,在劉秀說話的同時,王翰的身上似乎燃起了一層詭異的火焰,散出森森死氣。
劉秀依然平靜,迎風而立,坦然、飄逸,若安於山丘之頂的一棵古木,一塊方石,那般自然,彷彿整個人、整個靈魂都嵌入了天地之中,合為一體。
王翰的神色極度凝重,他不再當今日的劉秀是半年前的劉秀,而是當成了繼一代天驕劉正之後的又一個絕對可怕的對手!而劉秀身上的氣勢和氣質更與劉正當年極為神似,不過卻也多了一絲詭異。恍惚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由得問道:“你練成了《廣成帝訣》?”
劉秀不由得笑了,很坦然地道:“這一切都得感激你,如果沒有你,我根本就無法悟透最後一招!”
“最後一招?”王翰愕然。
“在道家中叫遁去之一,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萬物,最後一招即是遁去之一!”
“遁去之一?”
“天因遁去其一,而有春夏交替,日升日落,人因遁去之一方有六道輪迴,悟通此一者則可齊天而生,與萬物相融,借天地生機而遁於天道,此乃最後一招!”
“哈哈哈……”王翰不由得大笑,充滿睥睨地道:“說得真好聽,只可惜這一切只是止於空談而已,你根本就沒能找到這最後一招的所在!”
劉秀神色不變,也笑了,道:“不錯,我是沒有找到這最後一招的所在,但我卻可以戰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