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下來,桑渝用筷子在面裡攪了攪,一看到上面漂著皮肚,她就傻了眼,她最討厭吃這種東西,於是用筷子將那幾片皮肚一片一片夾出來扔在了桌子上,然後先喝了一口湯,味道還真的不錯,看來她真的是餓急了,能在這種環境下吃下這種食物。
望著那幾片皮肚,沈先非鄙夷了一眼,浪費糧食,可恥的行為。
搞不懂哪來的怒氣,將悲憤化為食量,他大口大口地吃起面,不一會吃完了,便起身去結賬。
沒想到這麵條這麼好吃,桑渝都捨不得丟下碗,但是看見沈先非走了,她只得抱著碗喝了幾口湯,擦了嘴角,急忙去結賬。
那老闆笑著說:“你男朋友付過了。”
“啊?!”桑渝不可思議地望著那老闆,似乎他在講天方夜潭。望著已走了很遠的沈先非,她也顧不上在此這糾結這個問題,趕緊追了出去。
沈先非走得很快,桑渝幾乎是用小跑的才追上他。
攔住沈先非,桑渝叫著他的名字:“沈先非!”
沈先非看也不看她一眼,往左邊邁了一步,桑渝跟著往右邊邁了一步。
這時,沈先非抬眼,看著她,淡淡地說:“我好像沒有擋著你的路。”
“你沒看見是我在擋著你的路嗎?”
沈先非挑了挑眉,輕道:“你想怎樣?”
“你為什麼要幫我付那碗麵的錢?”
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沈先非淡淡地開口:“我幫你付錢,是因為你幫我拿回那個禮物派送袋,如果丟了那個袋子,我少的不只是一碗麵錢。沒有別的意思,請你不要誤會了。”說完,他轉身向前方走去。
回味他的話,這是他和她說的話當中有史以來最多的一句,只因為她幫他搶回了那個聖誕禮物派送帶?那袋破東西就那麼值錢?糟了,她才想起她大采購的一堆東西還放在某個商場的總服務檯。到底是要回去拿東西還是跟蹤沈先非?
不成,沈先非無緣無故消失了這麼多天,才讓她瞎貓碰上死老鼠的給撞上了,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她還要繼續她的“追鳥計劃”呢。
想著,她又緊跟著追了上前,只是一個恍眼,沈先非已經失去了身影。
立在巷口,望著車來車往的馬路,桑渝恨不能跺了自己的腳。
突然,馬路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正是沈先非,他依舊還是那副姿態,雙手抄在褲子的口袋裡,在車站等著公交車的到來。雙手抄在口袋裡這個動作已經成了他習慣性的招牌動作了。
這時正好來了一輛公交車,沈先非的手微動了動,好像在掏什麼。
桑渝沒有多想便追了過去,她居然不要命地橫穿馬路,更誇張的是在公交車剛起動的那一剎,她成功地攔下了那輛公交車。
上了車,司機兇巴巴地便嚷開了:“你不要命了嗎?”
“不這樣攔你,你能停下嗎?”桑渝的口氣比司機還兇。
桑渝從記事起就沒坐過公交車,雙手扶著欄杆,眼睛在車內四處找尋著沈先非的身影,在看到他站在車箱尾部,剛想走過去,那司機就叫了起來:“喂,你還沒投幣。”
“投幣?”桑渝順著那司機眼神的指向看過去,是前面的一個鐵皮箱,上面印著“投幣箱”三個大字,旁邊還有幾個小字“空調車投幣兩元”。
坐公交車要投幣的嗎?不是公共事業嗎?桑渝以眼神尋問。
那司機挑了挑眉,回瞪了她一眼,似在說:你是隨家倉出來的?誰說坐公交車不用給錢?(注:隨家倉是個地名,那裡有個非常有名的腦科醫院,盛產精神病患者。)
桑渝一臉無辜,從口袋裡摸了半天,只有一枚一元的硬幣,舉在司機的面前又以眼神問:師傅一元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