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
筱筱蹙眉,經過徐如玉時,停住腳步:“他醒了,夫妻一場,你不去跟他說說話?”
徐如玉“呸”一句,“夫妻一場?呵,要不是我當年生的是兒子,他會跟我夫妻一場?這些年,他在外面養了多少狐狸精,當我傻得?死了才好!”
警察搖搖頭,莫可奈何。
筱筱面色淡漠,聞言也沒再多說一個字,隨同警察一起離開。
徐如玉母子被強行帶出來,儘管不停反抗,可別墅還是被貼了封條。
車子剛啟動,一名警員接到電話,而後轉頭看向筱筱,臉色嚴肅,“安小姐,你父親的情況再度惡化,正在搶救中。”
筱筱臉色怔住,腦子裡陡然一嗡。
負責開車的警員沒等筱筱開口,趕緊加快車速朝醫院趕去。
筱筱風風火火奔到手術室外時,醫護人員正開門出來。
看著醫生搖頭嘆息,一臉頹喪,筱筱腿肚兒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安大偉的家屬呢?來沒來?”護士揚聲喊道,筱筱連忙又振作起來,趕緊快步上前,“醫生,我爸爸他”
“對不起,安小姐,我們盡力了。”醫生看到筱筱,歉意地說,末了又點了下手術室方向,“呼吸機還沒撤掉,你爸爸說想見你。”
筱筱一聽,臉色從又一凜,“他還沒”
以為醫生說盡力了,安大偉就已經死了,原來他還撐著一口氣。
人之將死,生前再多的罪名也都煙消雲散了,何況他在死之前已經反省悔過了。
筱筱抹一把眼淚,狠狠吐息幾口氣平復下來,努力強撐著清醒,趕緊奔進手術室。
手術檯上,安大偉安安靜靜地躺著,急促短快的呼吸越來越難,原本他身上那麼多救命的管線,這時候全都撤了。
還在清理手術室的工作人員看到筱筱進來,默不作聲地退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筱筱僵了一秒,繼而衝進來撲倒在地,眼淚還是沒忍住,“爸我來了,你要說什麼你要說什麼——”
大概沒想到臨死之前還有人為他痛哭,安大偉明顯激動起來,艱難地抬著手,嘴巴蠕動。
筱筱一把抓住他的手,涕淚橫流,可到底是真有那麼不捨得安大偉的離世,還是這些天她心裡諸多壓抑全都藉由著這件事發洩,她自己也說不清。
就覺得悲傷,就是想哭,眼淚止不住,恨不能哭到天昏地暗。
安大偉說了什麼,她沒聽清,止住了哭聲直起腰,她把耳朵靠過去,哽咽抽搐,艱難地問:“爸,你說什麼,我聽著”
安大偉眼皮已經僵住,捏著筱筱的手慢慢無力,嘴巴好幾次動彈,才吐出幾個字:“對對不起”
眼淚糊住了視線,筱筱狠狠抹臉,不住地搖頭。
沒關係,沒關係了都到了這一步,終究是父女,還有什麼好計較。
安大偉舌頭哆嗦著,可已經不能發出音節,筱筱以為他還要說什麼道歉的話,連忙振作起來,安慰道:“我不怪你,都不怪你了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你就活下來,努力活下來,你要補償我的,知不知道!”
“我我不是,你”嘴巴還在動,他用盡全身僅餘的力道,還要說話,可舌頭終究不受控制了,身體整個抖動起來。
“爸!!”筱筱看著他突然僵住,嘴巴半張,眼眸半闔,心絃提到嗓子眼裡,猝然一聲痛哭。
心電圖上化成一條僵白的直線,筱筱看著死不瞑目的安大偉,發了瘋似的,狠狠搖晃:“安大偉!你醒醒,醒醒!你這個混蛋!你不配做父親!不配!”
這些年從未把她女兒好好疼愛過,從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如今終於幡然醒悟,卻只留下對不起三個字嗎?
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