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接受特殊訓練,身體素質也遠比一般的孩童要好。身上那些皮肉傷,還有脖頸處的刀傷,放著普通孩子肯定早就疼得嚎啕大哭,然而他全程淡定地躺著,一動不動,任由醫生處理。
筱筱過去時,他已經包紮完畢轉到了普通病房,醫生說最好住院觀察一天,沒事了再回家。
病房門推開,賀軒眼珠子滾動,看到進來的人,頓時一驚坐起身:“舅媽!”
筱筱三兩步過去,在床邊坐下,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勢,關心地問:“怎麼樣?疼不疼?”
賀軒搖著頭,黝黑的眼眸注滿焦慮,“妹妹怎麼樣,有訊息嗎?”
筱筱摸了摸他的臉,儘管心裡一直忐忑焦慮,還是安慰著孩子說:“妹妹不會有事,你舅舅已經去救她了。”
賀軒低下頭,小臉頹喪,“都怪我,是我沒有保護好妹妹。”
筱筱露出一點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妹妹一定會回來的。”
“嗯,等妹妹回來,我以後要對她更好。”
筱筱心裡一直疑惑,不明白這個原本冷漠孤僻的小男孩到底是為什麼對女兒有這麼深的執念。想來,他們從不曾坐下來好好談過這個問題。
現在,既然話題說到這兒,她也就順勢問道:“小軒,舅媽很好奇,你為什麼對妹妹這麼好?之前……你對我們仇恨著,可自從妹妹出現,你從沒把對我們的憎恨轉移到妹妹身上,而且一直對她百般呵護與照顧,這讓我很意外。”
賀軒沒料到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大人會突然問及這個,頓時臉色怔住,避開筱筱的視線。
“小軒,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舅媽問這個……沒有任何挖苦或譏諷你的意思,相反,舅媽很感謝你,我們工作忙,沒時間好好陪同angel,你對她好,她對你依戀,你們兄妹情深,這是我跟你舅舅最欣慰的一幕。”
筱筱溫言軟語地安撫過去,賀軒面上的神態才釋然了一些,“我……我就是看到妹妹,就想對她好——她對我依戀,我就更想對她好……我也說不清,是為什麼……”
筱筱也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沒再多問。
兒童的心理本來就比較脆弱,很容易戀物或者戀人——她想,就跟女兒剛回國對那隻破舊的泰迪熊嚴重依戀一樣,這兩個孩子……都是心裡缺乏安全感吧,所以把彼此當成了自己的依賴。
“小軒,你能跟我說說,那天你們是怎麼被人從大院綁走的嗎?”儘管事件已經過去超過二十四小時,但他們各方面調查了,都沒有弄清這個問題。
大院屬軍事重地,主要路口與幹道都安裝頭電子攝像頭,可偏偏荷花池那一帶沒有。
他們一直懷疑,應該是有人故意把他們引到了荷花池那一帶,趁著那裡沒有攝像頭而採取行動的。
但具體情況如何,也只能問賀軒了。
賀軒回想了下當時的情景,眉頭微微一皺,“那天傍晚,我跟妹妹在籃球場玩的,她跟幾個小朋友玩皮球,皮球飛遠了,她跑去撿,我也跟著,然後就看到一隻小狗。那隻小狗跟家裡的泰迪熊很像,妹妹一眼看中就很喜歡,皮球都不要,去追小狗。”
“小狗跑到了草地上,突然就跑不動了,倒下了。妹妹追過去,抱起小狗,又讓我看看——我以為小狗是生病了,看妹妹很著急都要哭的樣子,就安慰她,接過小狗,可是我剛剛接過小狗,妹妹就突然說好睏要睡覺,我正疑惑,準備去拉妹妹,突然也覺得頭很暈——我才明白,那隻小狗應該是被人在身上下了藥,可是……我已經來不及求救了。”
平平靜靜地敘述完當時被人綁走前的經過,賀軒又愧疚地說:“的確是我沒有保護好妹妹,防範意識太低了——等我醒來時,就已經在一輛車上了。